「沒讓你救我。」
「那我不管你了,你自己想辦法自己過去。」
他說著便要走,卻又一步三回頭打量著沈照雪的神情,只見他坦然自若站在原地,竟還是滿心只注意著自己的衣袖和衣領有沒有出現褶皺,認認真真將其整理平整,像是根本不關心自己是否真的離去。
萬聲寒便知曉這一招對沈照雪是無用的,他做慣了這些利用的事情,身邊所有人看起來都能為他所用。
如若今日自己真將他仍在此處,他或許會想辦法去聯繫陳詩,或者去勾搭縣令。
沈照雪這樣的人,若非不到萬不得已,或是到了必須要犧牲自己的情況,他絕不會讓自己置於危險之地,會想辦法從中尋求生機。
外界人人都說他沈照雪是個依附於萬家生長的菟絲子,卻無人了解過菟絲子這樣的草木才最是危險。
攀附於權貴之上,看似柔軟無害,實則最喜歡用獠牙深入宿主的骨血深處,吸食宿主的養分,直到自己繁榮壯大。
萬聲寒實在擔心他真的會去找陳詩,只得返回到他身邊去,說:「你要我送的信我也已經送了,無論你是想找救兵,還是想做什麼,這個時候離開我宅子也不太妥當。」
沈照雪安靜地站著,覆著眼,也不知神情如何,很難猜測他的想法。
他想,這人到還挺會給自己找理由。
他們一同往酒樓外走,行至樓下時萬聲寒忽然停了停腳步,從懷中取出一方手帕遮在沈照雪臉上。
沈照雪輕輕蹙眉:「做什麼?」
「有人總看你,」萬聲寒淡淡道,「像是要把你脫光一樣的視線,不想被看著便將臉遮好。」
沈照雪心道許是這李老爺哄騙他的,不過倒也不排斥,安安靜靜照做。
轉瞬他便被對方背了起來。
他沒戴護耳,怕在這小鎮上碰見陳詩,便太引人矚目了,只能強忍著噪聲,被對方背出酒樓。
噪音驟然放大的那一瞬,沈照雪腦袋跟著「嗡」地一響,頓時便有些失神,隱隱約約覺得現在這般情形似乎有些熟悉。
但他的記性實在太過於差勁,一時半會兒記不起來了,反倒越想越頭疼。
他下意識埋下頭去,靠在對方後頸上,想將那些雜亂的聲音忽略過去。
萬聲寒背著他向著宅子的反方向去,陳詩的馬車與幾個官員早已經離開,地面上留了一灘血。
聽身邊行人竊竊私語,說是陳詩方才震怒,將那車夫當場殺了,血濺三尺。
萬聲寒面上神情沒什麼變化,只將背上的人顛了顛,微微垂下了臉。
今日出行前他用了易容之法,將自己的面容掩去了。
低眉順眼時再看他,無非便是一個再尋常不過的農戶。
他穩穩噹噹背著沈照雪往鎮東走,那頭章術站在人群外,視線落在萬聲寒身上,盯著他瞧了許久。
他沒從這個人身上瞧出什麼異常,之後又轉開視線打量著被對方背在背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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