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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夜寂靜,月華如素,雲清晝一襲單薄的白衣跪於養心殿前,深秋的涼風吹起他如瀑的長髮,遮住眼睛的綢帶亦隨之飛舞。
身旁蹲著幾個守夜的太監宮女,與他離得有些遠。
似有歡愉交織的喘息自殿中傳來,一切都如他所願,然而,或許是夜裡太冷,被風一吹,他只覺得心都著了涼,沉重地跳動著。
好似有有什麼東西打破了他多年來塵封不動的情緒,陌生的情緒籠罩住他,教人心煩意亂。
燕無痕亦覺得自己被陌生的情緒籠罩著。
他本以為,世上該沒有什麼事情能比馳騁沙場更讓人痛快,但此時此刻,陛下卻讓他知道,何為人間極樂所在。
果然如他所猜想的那般,他的陛下就是不知人間疾苦的昏君,沈在心自己混帳也就罷了,偏偏還要拉上他,讓他欲罷不能,讓他只能清醒地墮落下去。
紅浪翻覆間,傲慢的帝王仰頭撐著身子,精緻如玉的腳踝被人牢牢攥在掌心,帶著喘息的話語似嗔似怒,同時落入兩個男人耳中,哪裡像是冷漠多疑的帝王,分明就是禍亂宮廷的妖精。
「啪!」沈在心眨著一雙水波瀲灩的眸子,滿眼的冷意均被眼尾的紅意給襯得嬌俏起來,如此活色生香的模樣,卻狠狠地一耳光將男人的臉甩偏。
「手這麼糙也敢摸朕,誰給你的膽子?」
燕無痕眼中的痴迷之色並未被這一巴掌打散,反而如同被助興般滾動著喉結,說出的話更是混帳:「粉色,好看。」
「你……唔。」沈在心將將說了一個字,便又被貪吃得不知饜足的餓犬一齊拖入了更深的浪潮中。
日月交替,國師在殿外跪了一宿,亦聽了一夜帝後的枕邊私語,直到正午才被召入殿內。
沈在心懶懶躺在塌上,床幔依舊合著,只伸出一支手給國師把脈。
燕無痕委屈地跪在塌邊,原本英俊的臉頰臉側紅腫,一看便知是做了什麼忤逆君上的事。
那潔白無瑕的手背上咬痕遍布,雲清晝分明瞧不見,卻莫名聞到了那不屬於陛下身上的氣息,他動作稍頓,薄唇幾不可查的抿起,指節分明的手避開所有的咬痕,落在陛下的脈搏上。
靜默良久,他收回手,說:「陛下身體應有好轉,再有三月便能痊癒。」
陛下與那燕無痕之間,似乎有一段命中注定的姻緣,甚至只要如此下去,連陳年舊疾都能通過陰陽協調的方式除去。
故而才有了沖喜一說。
只是,命中注定的並非良緣,而是孽緣。
「張全。」沈在心懶懶喚道。
張公公連忙上前:「奴才在。」
「送國師回宮罷。」他的聲音聽起來沒什麼精神,其中摻雜了些倦意,就像是新婚之夜被折騰得狠了一般,招人憐愛而不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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