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藥。」方喻壓著滿腔的怒火,微微笑著,對呼延昭無聲道。
呼延昭:「……」
*
呼延昭挾持方喻出京城的第二天,後頭的追兵就已經跟了上來。
一行人日夜兼程行了幾百公里,先是東行而後北上,路途所見人跡逐漸稀少,拂面而來的風都帶上了沙塵的味道,方喻就知道離北境越來越近了。
但如此趕了幾天後,呼延昭不得不緩下腳步,尋了個暫時的地方歇息。
——因為方喻的身體狀況越來越糟糕。
起初是乏力、低熱,而後是咳血不止,一日有大半時候都在昏睡。呼延昭曾命手下去擄了醫館大夫過來,但卻始終難以查明病因。
這日淅淅瀝瀝下了小雨,方喻從硬冷的床榻上醒來,盯著灰濛濛的帳頂看了片刻,輕咳著起身。
本應是到了夏季,這兩天卻溫度驟降。方喻攏緊了身上呼延昭的外袍,下了榻,
這裡或許是一家小客棧,廂房素淨得堪稱簡陋,方喻走到窗前,伸手推開木格窗,微涼的雨絲就飄了進來。
方喻淡淡盯著外面的景色看了片刻,視野里忽而出現一隻通體雪色的白鴿,從天上撲騰著飛下來,抖抖翅膀絨毛上的雨珠,跳腳到窗欞邊,頗為親人地蹭了蹭方喻輕輕搭著的手指。
方喻撫了撫它的小腦袋,垂下睫,從這隻雪鴿腳上取下綁著的密信。
雪鴿在窗欞上昂首挺胸走來走去,偶爾歪頭,用一雙黑曜石般的眼睛瞅方喻的動作。
方喻看完了信,神色沒有半分變化,從腰間的香囊處抽了一縷細線,繞指打了幾個結,而後綁在雪鴿的腿上,順手拍拍它的屁股。
雪鴿親昵地再次蹭蹭方喻的手,依依不捨振翅飛走。
方喻將手裡細短的紙張揉碎,隨手丟到窗外,碎紙屑很快被雨打濕,悄無聲息地落進了窗下的雜草里。
做完這一切,他才轉身離開窗邊,輕咳著想去推開廂房的門。
沒想到剛剛靠近了那扇殘破不堪的木門,方喻就聽見了外頭傳來的說話聲。
呼延昭的嗓音很沉,與他平日散漫無狀的作風截然不同,用突厥語說了短促的一句話。
另有個手下低聲回了幾句突厥話。
呼延昭又說了什麼,這次語氣裡帶了不容置喙的冷厲,像是在訓斥對方。
方喻斜斜披著衣服靠在門上,漫不經心地聽了一會兒,很快呼延昭和手下結束了對話,沉穩的腳步聲朝著這個廂房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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