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雲山頓了頓, 起身提起乘雲劍, 收了未盡的話,轉身就要掀簾下車,同時吩咐手下道:「準備馬匹,立即出發。」
「雲山大哥。」
將要離開馬車時,方喻突然叫住了他。紀雲山回過頭,就見方喻倚在案邊一手支額,望著他不經意般問:「向許府提什麼?」
紀雲山站在車沿下,雨水打濕了他俊秀的臉頰,將那雙墨黑眸子洗得更加乾淨剔透。
青年將軍在轎簾外站了一會兒,才道:「等我回來,再告訴你。」
方喻看紀雲山大步離開,懶懶地垂了下睫,沒有再說什麼。
*
今日雨勢大,臨近傍晚時天色已經全然暗了下來。
紀雲山帶兵圍住了這個邊陲小鎮,兩個時辰後,方喻從馬車上下來,到了緊緊靠著城牆而建的驛站里。
驛站簡陋樸素,而一牆之隔外,就已經出了晉國北境,進入到了和突厥的交界地段。
灰黝的城牆聳然高立,雨水沿著磚石滑下來,在地面上積成或深或淺的灘流。因不是貿易重地,這裡只開設了一個關口,也早已經關閉,若呼延昭想要回到突厥,只能在躲避搜查的情況下,憑己之力翻越十幾米高的城牆,幾乎不可能實現。
方喻下了馬車,立即有人給他撐起傘。
方喻轉頭看了眼,發現是個熟人,不禁笑了一下:「劉贈?」
劉贈膚色微深的臉上也露出一個笑:「許編修,是我。」
「上次我在你手裡被呼延昭劫走,」兩人往驛站走去,方喻隨意問道,「紀雲山有沒有怪罪你?」
劉贈搖頭,低聲說:「是我大意,讓許編修你被呼延昭帶走。何況,之後我私自延報消息,將軍才沒能及時追上來。」
「許編修,你莫要怪我。」他歉意道:「將軍那日與崔氏一派、突厥人在宮中對峙,稍有不慎便可能全盤皆輸。後來事局平了,我才敢將您的消息報給將軍。」
方喻進了驛站,聞言漫不經心回話:「後來我也與紀雲山聯絡上了,不是麼?」
那雪鴿是劉贈養在身邊的,極其通人性,紀雲山能順著呼延昭的腳步尋到方喻,還多虧了那兩隻雪鴿。
「不一樣,」劉贈輕嘆了口氣,又笑著說,「許編修,我終究對你有愧。」
「並不是將軍有意拖延,是因為我,你才落入險境。」劉贈道:「許編修千萬不要責怪將軍,他自知曉呼延昭的行蹤後便日夜兼程趕來……」
方喻有一句沒一句地聽著,心內覺得有幾分好笑。
紀雲山身邊的人……似乎都在琢磨著同一件大事,偏偏這件事還不能宣之於口,只能如此欲蓋彌彰地明里暗裡提醒,生怕方喻聽不明白一樣。
果然,劉贈想了想,又補充說:「將軍對您一片真心,我們都看在眼裡。」
驛站的僕人迎上來,接過劉贈手裡還在滴水的傘,躬著身低眉垂眼地請方喻往裡走。
「將軍還說……」劉贈頓了頓,才繼續道:「等擒了呼延昭回去,他想——」
方喻視線無意間掠過那驛站僕從,忽然眸光微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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