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司秣垂下頭，坐姿並不板正，像是要趴桌子上看書：「你弄你的，不用管我。」

「好。」向鈺禮抿了一口咖啡，就沒在說話。

空氣中除了書本的翻頁就是時不時響起的鍵盤聲，一切都顯得寧靜祥和。

十五分鐘，小狐狸腰塌陷下去一點。

半個小時，小狐狸一手扶著書一手撐著腦袋，眼皮睏倦。

四十五分鐘，小狐狸側著臉趴在桌子上，緩而沉的閉上眼睛。

向鈺禮手中的鍵盤聲隨之一停。

對面傳來輕柔勻稱的呼吸聲，他也不自覺放緩了動作。

司秣閉著眼睛，長密的睫羽輕顫，臉龐放鬆而平和的樣子宛若一幅靜謐的畫作。

向鈺禮不自覺看愣了神，此時太陽剛好轉到這邊，小狐狸被曬到眼睛，微一皺眉。

向鈺禮幾乎下意識抬起手邊的書為他遮擋，而後輕輕拉過白紗簾，直到看到小狐狸眉宇舒緩開，恢復平靜的睡顏。

向鈺禮胳膊搭在桌上，小臂能感受到他鼻腔中噴灑出熾熱的鼻息，像是春風化作的羽毛拂過，掀起一番癢意。

小狐狸睡著後並不老實，好像夢到什麼，一對狐耳時不時抖幾下。

向鈺禮不知道就這麼看了多久，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指尖觸碰到的一瞬間，司秣狠狠皺起眉頭，尖耳抖動幅度更大了些。

像是在夢裡把向鈺禮的手拍開了。

向鈺禮忍了又忍，終是沒能忍住，嘴角揚起一個漂亮的弧度。

不知道這是第幾次覺得小狐狸很可愛了。

向鈺禮心中盪起一個想法：

他不能像對待那些美麗廢物一般對小狐狸，應該時時刻刻把司秣養在身邊，讓他一輩子陪著自己。

——

「哎呦！你能不能看著點！」

「不好意思先生……」

身後傳來幾道不小的喧鬧聲，周圍工作學習的人紛紛抬起頭投向目光。

也包括向鈺禮在內。

一個帶著黑色鴨舌帽的男人正滿臉怒氣的對著一名店員頤指氣使：「你又潑我咖啡又踩我腳，我看你就是誠心對我有意見吧？！」

「抱歉抱歉先生，是我的疏忽……」女店員像是憋了一口氣，把臉都憋紅了卻只能一味道歉，期間還用小心的目光掃到向鈺禮身上。

怎麼就這麼巧，在老闆在的時候遇到找茬的客人！

她才找到這份工作不久，總不能明著與客人發生矛盾。

向鈺禮臉色愈發陰沉，尤其看到因為吵鬧而睡不安穩的小狐狸。

他斂了笑容，起身走過去，冷聲開口：「怎麼了？」

女店員低著頭，支支吾吾：「……老闆。」

「不用害怕，如果是你的錯，你已經道過歉，書店也會給予合理的賠償，但若是受人污衊……」

他的視線冷冷掃過那個男人，瞳色冰冷的猶如潭底寒冰，一眼望不到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