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大人,這幾人在教內只算得上打手,武功有些刁鑽,仿佛是受過統一的訓練。」
雖然氣味不好聞,但顧惜朝也恍然不覺,掃過那些悽慘的身影后,繼續抬腳往前走去。
「他們在教內具體做的什麼事,手里有無人命?」
「自然是有的,紅花教專門往窮鄉僻里,交通不便的地方傳教,這些打手便被派去恐嚇威脅做些髒活。這是他們能交代出來的所有人名,頭上管事的三五個,還有平日來往得多的,共是四十二個教徒。」
「可交代了窩點?」
「這些人就和市井流氓一般四處流竄,沒有具體的藏身之處,不過也有城內城外的宅子聚集。」
說話間,便已經到了深處。
藤頗塔吉的牢房在最裡面,她的床板上還有褥子和枕頭,雖然都已經板結陳舊,但她的待遇的確要好些。
她早已聽見了顧惜朝的腳步聲,盤腿坐著,一下一下地用手梳理著自己滿頭烏髮,將卷卷的長髮編成粗粗一根髮辮。
牢房們被推開,顧惜朝施施然坐在牢頭搬進來的椅子上,在逼仄的三面石壁中與她面對面。
藤頗塔吉還笑得出來:「顧大人。」
顧惜朝輕輕嘆了一口氣:「你如今已經身陷囹吾,難道就這樣一心求死嗎?」
藤頗塔吉素麵朝天,更顯得高鼻深目,幾日下來,她的眼窩和臉頰都微微陷下去:「大人,你不會不知道,這天下間有的是比死更痛苦的事吧?」
顧惜朝看著她盤腿坐在牢房中的模樣,安然如同佛像,臉上的陰影分作幾塊,如同那些被胡人車隊裹著綾羅,從沙海深處千里迢迢運來的木塑,只是在這地方,使得她身上那些絢麗斑駁的彩繪都褪盡了。
顧惜朝悠悠道:「你是樂舞伎,七八歲來到中原後就顛沛流離,若不是消了籍又開了喜春坊,恐怕也和普通伎女下場一般無二,你如今的生活來得如此不易,又為何要搭上紅花教,白白葬送自己的好日子呢?」
藤頗塔吉莞爾:「看來大人將我的來歷查的很明白了。」
她態度甚至稱得上是很爽朗:「顧大人,我是一向懶得像你們這些聰明人一樣說起話來彎彎繞繞,你說的不錯,我是一心想著要過好日子,不然何必折騰半輩子,只是天底下沒有事事如意的道理,如今成了這樣,非我所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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