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琰跟著進來。

臥榻上，仇歌滿身是血，面色蒼白，氣息十分微弱。

餵完藥冷清凝才問大夫：「大夫，如何？」

「唉。」大夫搖搖頭，「已是回天乏術了。」

「什麼！」冷清凝怔愣。

金琰面上頓時浮起痛苦之色。

當時情況緊急，他奮力殺敵以一敵百，卻分身乏術沒有注意到身後射來的冷箭，是仇歌不顧一切衝上去替他擋了……

「大夫，仇歌他……當真沒救了嗎？」

大夫面露惋惜，「他身重數箭失血過多，這一路又顛簸奔勞，太晚了，實在是太晚了………哪怕再早半個時辰……」

大夫沒再說下去。

「怎麼會這樣。」冷清凝面色一沉。

聞言，金琰忽感渾身脫力，他扶著桌子的手微微顫抖。

這一路，他們遭祁軍追殺，從仇歌受傷到現在已經過去快三個時辰了。

這麼久的時間……

金琰心沉了下去。

冷清凝不死心：「可本殿已給他服下丹藥，大夫，你再把一次脈看。」

大夫嘆息一聲還是照做。

冷清凝來到仇歌跟前，蹲下身看他，心裡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似乎能感知到仇歌已經快不行了。

片刻後，大夫搖搖頭，「殿下，他沒有多少時間了。」

冷清凝心裡咯噔一聲，看來餵了丹藥也無濟於事了。

仇歌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麼。

「仇歌，你要說什麼？」冷清凝快速將臉貼到他嘴邊傾聽。

仇歌滿口是血，含糊不清的吐出幾個字，聲音極小聲：「奴……能死在……戰場上……奴很高興。」

口中溢出一大口血，眼神看向金琰，「王爺……莫自責。」

金琰雖然聽不到他說的話，但看他那布滿紅血絲的眼睛瞬間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語氣顫抖：「仇歌……」

臨死之際，仇歌扯出渾身力氣：「殿下，請幫奴……轉告顧側君，感謝他…提攜奴，但奴……已經找到人生目標了，奴…想成為一個……像王爺那樣的……大將軍…為國建功。」

冷清凝連連點頭，「好，本殿會轉告他的。」

此時冷清凝已經不抱任何希望了，「仇歌，你還有什麼心愿嗎？」

仇歌瞳孔開始渙散，聲音更加低微：「謝殿下帶奴上戰場，奴殺敵……上千人，奴…以身殉國，心滿意足了，下…輩子，奴也想做一個了不起的……將軍……」

說完這話，仇歌再無力多說一個字。

冷清凝立即舉起左手保證道：「不用下輩子，本殿現在就封你為征遠大將軍，冠忠君護國之名，你的九族都會為你感到自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