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懸素定睛一看,與其說是黃令,不如說是一次開恩令,他微微揚眉,「你要仙朝求學女子准入社稷學宮?」
「學生寂寞嘛。」陰蘿捏著少女聲嗓,愈發柔憐,「父皇准我入學宮,本是恩賜,可是無論天乾地坤,還是中庸學子,都是臭雄獸,學生若是一人置身其中,豈不是群狼環伺。」
她可沒有李燕嫣那種眾人皆雄我獨雌的沾沾自喜心態,認為全雄獸捧著自己轉,那就是一種榮耀。
這種全男人的規制學宮混進一個女的,對陰蘿來說,可不是什麼好事兒,階級已經固化,她必須要引入一種新制,來抗衡跟取代。
別懷疑,她不是出於什麼拯救天下女子的純良目的,她還沒有這麼貢獻自己溫暖他人的好心腸啦。
陰蘿不愛救贖,她一貫主張是蒼生自救,無論男女公母,自己不自立,反而指望一個沒有血緣的傢伙來救贖自己,遲早也得溺死在弱水之中,當個小廢物罷了!
這真言仙朝雖立了天乾地坤中庸的仙種,但行事仍舊按著男女一套,也就只有女天乾能稍稍獲得一些朝政自由。
至於立言立學的,基本不見蹤影。
蛇蛇到底是一具女身,她是天然傾向女身立場,若是世道不尊女願,那她何妨開拓一把呢?
而帝師張懸素聽見她這一句話,則是想起了魁星後那一場荒淫,兩具少年之身,竟然如膠似漆貼合著,好似一對交頸鴛鴦,他如今又為了女子進學一事奔走。
這李瑤功當真是風流,男女都不禁,怕是自己也是他肆意玩弄的獵物罷了。
他淡了面色,「便是群狼環伺,你亦能脫穎而出,魁星之後,你不是安撫得很好嗎?」
?
??
不是。
這張不食人間煙火的菩薩美人唇,怎麼能說出這種含沙射影的話兒呢?
蛇蛇眼珠一轉,梅子青的翡翠頸環撞著清烈之聲,連帶著胸脯,軟綿綿陷進去,惹得帝師駭然大驚,如避洪水猛獸。他想要推她,然而雙手都是禁域,一時竟然無從下手,被她像可憐的嬌肉雀兒一樣囚困起來。
「你……你放浪!」
然而他仍是被陰蘿挾著,那一隻軟白如冰乳酪的胳膊貼在他的肘臂之上,逼迫他提起墨筆。
在那一紙黃令上,寫了一個允字。
更叫他失神的,是那一隻男子的大掌竟被陌生弟子的手心包裹,它微冷,帶著濕腥,手背卻覆蓋一種腴軟的白油脂光澤,骨骼長細,很有勁力,穿戴了一副劍橫星斗、龍光湛然的指鏈,那俯瞰而下的龍首,猙獰又暴戾,強橫插進師長的手指縫隙。
這讓張懸素陡然升起了一種仿佛被學生侵犯的異樣滋味。
「好啦,先生允我啦。」她語氣更加輕快,好像渾然不知自己褻玩師長的行徑,還衝著他行了一個莊重弟子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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