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蘿卻沒急著起來,她仍保持著拜師的禮儀。
她雙手是交疊著的,一副乖巧學生的姿態, 放在他的膝前, 除了有些逾越, 沒什麼不妥。
張懸素微鬆一口氣。
可是下一刻, 她雙臂往裡頭一鍥, 手肘頂住側骨,猛然岔開了師長謹守的規矩。
?!
張懸素腳踝被如山河分流般撥開, 中間則是綴著一張圓潤飽滿的貓兒臉,她正從下至上好奇瞧著他,貓瞳晶燦燦的,嘴唇幼嫩窄小,微微咧開,偶爾能窺見一兩粒尖尖的犬牙,他渾身寒毛直立,竄起一種難以言喻的恐懼,「放肆你放肆!!!」
「先生好像只會說,荒唐,放肆,真的是一點威懾都沒有。」
陰蘿下頜抵在手肘上,略微歪了一下臉兒。
「先生不會罵別的髒話了嗎?還是先生肚子裡裝著都是仁義道德呢?」
張懸素被接連戲弄,處境又難堪,不免焦躁難忍,他冷肅道,「似你這等惡業,又豈會知曉什麼仁義道德?」
她惡意恐嚇,「說得對,等我撞開先生的肚子,就能吃掉裡頭的仁義道德了!」
……撞開?
他還沒理解,她整顆腦袋都淹進鮮紅的喜服里。
轟!!!
血漿沖頂頭顱,張懸素肝膽俱裂,幾乎是竭力高喊,「……不可!!!」
當陰蘿只是叼了一片雲芝碎葉出來,帝師張懸素仿佛死了一回,整個人發著冷汗,都是一副將碎欲碎的樣子,脖頸青筋還頂著沒消退下去,他全身無力,癱軟在太師椅上,眼尾溢出的淚光若隱若現。
陰蘿撇了撇嘴,「先生這麼膽小,日後怎麼傳喚弟子服侍?」
張懸素驚懼顫慄,尚且沒有餘力回應她。
哪家的弟子會似她這般荒唐,敢把腦袋埋進來!
陰蘿不再戲弄這一位仿佛快要升天的尊者,她掐算著時辰,走出了竹屏,殿外跟她出來的那樣,沒有多余的異樣,顯然是被宴享做了手腳。
社稷學宮的拜師大典有驚無險結束。
而女弟子們遲遲不肯散去,堅持要當面拜謝尊師。
許久,那竹屏傳來一道微啞的男聲,「明日寅時,再來明經殿拜見吾。」
眾弟子有些奇怪,但並未多想,商討一陣後,又向著陰蘿施了一禮,這才三三兩兩散開。
宴享並不避諱眾人的目光,當即走到陰蘿身邊,「殿下怎麼這麼快就出來了?不多賞玩一下?」他遺憾道,「畢竟下次奴婢的威脅就不好用了。」
下次?你還想有下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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