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詹事微微躬身,心里卻是有些遺憾。
可惜了,假以時日,鎮國公主必成一方疆主,可是她太年幼了,又風頭盡露,擋了不少人的路。若是她能學一學那死去的女扮男裝九皇子,柔軟一些,笨傻一些,再討得父兄喜愛一些,也不會落得這麼個舉世皆敵的下場!
不過話說回來,那九皇子就算柔軟堪憐,不也是做了一個腹母,在當權者的眼裡,再寵再愛,也只是個生育工具。
從詹事府到御史台,每當陰蘿趕到一處,飛火瞬間滅掉,儀鸞司的搜查一無所獲,陰蘿的血衣卻是淅淅瀝瀝,她生生受了二十六刀。
心腹勸道,「殿下,這些傢伙做了準備,定是誆騙您至此,想讓您血流而盡,要不咱們別搜了,再想想別的辦法?」
「不,只有最後一處了,本殿倒要看看,他們能做到什麼程度!」
而最後的一處,則是皇長子李長治所在的金明台。
「殿下,六,六殿下在此處養傷。」
心腹小聲提醒。
七寶塔一事之後,雙方就陷入了半決裂的境地。
果然,那六皇子李降戾肩頭如兩座聳山,只披著一件九蟒衣,而在頸下纏著一圈又一圈厚實的止血白布,胸腹若隱若現,臂間則是套著一枚冷金環,勒著肌紋,他站在檐下,紅紗燈籠擺動著殷紅長穗,無端顯得陰冷。
李降戾冷冷噙笑,「聽說七殿下為了替妹妹搜查重犯,一路割肉過來,我長兄不在,我替他討要!」
他額發後梳,紮起一把捲毛狼尾,掌心把玩著一柄束金匕首,羈傲不遜又透著幾分侵犯的野蠻。
「過來啊,七弟弟。」
陰蘿吩咐左右,「你們先去查。」
赤無傷跟她有同樣的默契,驅散了僕從,等她站到他面前,那把匕首也架上她的頸。
「鄭陰蘿,別玩了,這一次誰也保不住『李瑤笙』,你要出局了。」
陰蘿盯他,「他們算計我,你不提早告訴我?」
這少年帝子最是心高氣傲,被她三番兩次踩在腳底,也生了一些逆反,他嗤笑,「我算是你什麼人啊鄭陰蘿,你不是說小爺該斷奶了嗎?小爺明哲保身,審時度勢,不再傻傻救眾生,都是你教的,怎麼,你又不喜歡了?」
薄薄的寒光順著她耳骨往下,他惡意揚起濃眉,「好多傷啊,真狼狽,你說這一刀,我該插進你哪裡會比較痛呢?」
而下一刻,他的手腕被她握住。
赤無傷就想甩她出去,她卻把住匕首,勾進了脖頸,陰蘿撕開半邊鮮紅盤領,用刀尖挑起了那一根石青色的絲絛,正是小兜衣用來系頸的,它脆弱得只需要他輕輕抬手,她就會在他面前赤露著雙山,聲名一敗塗地。
「你在威脅我?!」
赤無傷沸血衝上頭顱,更加怒不可遏,「你以為我不敢割碎你的衣裳,讓大家都來看,你才是李瑤笙嗎?你已經暴露了一次,這次女扮男裝再被看到,你以為他們會放過你?」
可是匕首卻不僅僅停留在絲絛處,它沿著玉璧滑落,很輕巧,沒有割破絲帛,卻帶著他走了一回那之死靡它的聖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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