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聖樂縱然知道這公主太監攪在一起,相處也會異於常人,但他沒想到,他們會是這種情況!
宴享頂著那張禍水一般的若玉妖顏,絲毫不介意這新生的臉印子,柔聲地問,「您的手又癢了?」他還揚了揚頸,敞著領,露出了另半張臉,「這兒還要嗎?」
陰蘿:「……」
這家伙是真的沒有一點羞恥心嗎?
李聖樂:「……」
極樂窟在這位宴貂寺面前,怕也是小巫見大巫罷。
宴享見她不要,又掰回了頭顱,他打量著她,目光落在她的腳趾,似溺愛的母親責備他的孩子,「您怎麼又不穿鞋?」
蛇蛇撇嘴,「鞋子濕,踢了!」
她回來的路途並不順心,那臭鳥的風后八陣果真不靠譜,把他們傳送到了寶露仙道台,這地方以雨為祝,常年陰雨連綿,滿地泥濘,縱然陰蘿的真身喜歡潮濕暗穴,但人身的她顯然討厭這一踩一腳泥坑的感覺。
最後她是被臭鳥背回來的,那家伙一路上都罵罵咧咧的,說她長了一雙廢物腿兒!
祖宗又是梆梆給他倆腳,差點沒踹廢那少年腰。
宴享半跪下來,抓起陰蘿的腳踝,往他還算乾淨的腿側一頂,細細擦淨腳趾的灰塵,撕啦一聲,他撕開自己內里那一塊還沒被血跡浸染的褻衣,一圈又一圈纏上了陰蘿的腳背。
他越是這樣的柔順低首,陰蘿那惡劣的陰暗性情越是過分活躍。
她拍了拍宴享的額頭,像是拍著什麼祈願符。
「什麼鬼地方,連張椅子都沒有,是想要折磨本宮的雙腿麼。」
宴享看了她一眼,放下她的腳踝,四肢著地,纖薄但寬闊的後背平坦呈她的眼前,他像貓兒一樣支聳起雙肩,平靜且含笑,「殿下,請到奴婢的背上歇一歇吧。」
李聖樂感覺嗓子眼有些兒堵。
縱然他身為陰惡妖靈,統御著妖部兒郎為他出生入死,更驅使著九天神女為他葬身大業,縱然他再怎樣藐視凡種生靈,也絕不會這樣踐踏自己的心上人!
他的腦海里盤旋起一道尖銳的質問。
這諸天小帝姬,是「感染」了嗎?
是的,「感染」兩字還是他從外來生魂的身上學到的。
異界「入侵」,六界「感染」,眾生「變質」,這仿佛是可以預見的,他們會走向「滅亡」。儘管妖魔們對神女救贖不屑一顧,但神族至聖,卻是他們抵擋入侵者最堅固的一道防線,如果九天神女都變得跟小蛇姬一樣,冷血,貪慾,對眾生缺乏憐憫,那這片諸天還會平等庇佑生靈嗎?
李聖樂的心神沉了下去。
他第一次思考,他們妖魔兩界是否做得太過分了些?為了給自己鋪路,引誘神女墮落,而當她們真正墜向深淵,雙眼染血,那支缺乏懺悔與憐憫的神女劍,又會對準誰?
「哥哥,你那什麼眼神,好噁心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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