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鬆散的半編披髮也盡數梳了起來,盪出一把峻麗利落的高馬尾,那墨色濃得都稠出一抹煙紫色,發繩用的是她幼時最愛盤玩的小彩珠兒,原本是一串手珠,她不小心扯壞了,還哭了許久,鄭夙就給她一枚枚串了起來,做成了發繩。
「活爹,還睡,你還記得今天是什麼日子嗎?」
蛇鱗撣子威脅般停在連她的小股之間。
陰蘿就跟冬眠遇春的小蛇似的,什麼都沒有穿戴,白淨淨,活溜溜地纏了上去,笑得軟嫩無害。
「鄭夙,你來啦,我昨晚有夢到你喔。」
鄭夙雙肩微僵,大抵是剛從兄長的身份剝離出來,還沒適應她這樣無所顧忌的坦誠,他緩了緩神,掌心才落在她那一扇淨白肩骨上。
「嫁衣呢?我幫你穿?」
話都沒落音,她乖乖張開雙臂。
鄭夙:「……」
祖宗,你知道我看不見嗎?你還要我伺候你?你這是什麼滔天小惡鬼?
鄭夙隨手一抬,從衣架召來了那一套煌煌赫赫、珠光流瀉的神夢嫁紗。
他指根摩挲著系帶,動作緩慢,挾過她的後背,從那一件金佛重花的兜衣穿起,再到內衫,外裙,飾帶,腕金,蔽膝,足襪,她高架著兩座殷紅龍角,為了不互相衝撞,髮髻是高聳後墮的,戴著一頂漆黑夾細羽的小帝冠,玉珠管,蚌珠佛,金雲母,堆飾得華燦無邊。
鄭夙又摘了幾朵開得最勝的旋覆花,錯落簪在她的冠邊,發間,耳邊。
最後。
他手腕高高揚起,將那一襲絲光鋪滿萬里的神夢嫁紗,從她的尾擺後曳過來,覆蓋腳踝,玉臀,腰脊,雙肩,瓷頸,越過這一頂夾著白羽的漆黑帝冠,沒過她的正臉,再由鼻尖輕輕頂起一片薄紗。
神祇雙手停留在她的頸前,靜默得近乎無聲。
「鄭夙,你沒哭吧?聽說傳統都是兄長哭嫁的,你也哭一哭。」
鄭夙:「那是兄長背轎,新娘哭嫁。」
陰蘿有些好奇,「那你養我長大的時候,就沒想過我跟狗東西們合契的那天?」
鄭夙:「可以把們去掉,不會有這種情況發生。」
她跟那狗東西在諸天合契時,是鄭夙親送的庚帖,鄭夙親寫的迎親吉書。
鄭夙還親自坐的高堂!
陰蘿很懷疑昆吾天尊跟西池天后沒能到場,是這清冷腹黑弄的損招兒!
陰蘿永遠都記得,熙熙攘攘的潮聲中,她這一尊高神兄長獨坐高堂,束了一身淡藤蘿紫的水月洛神服,腕青,細腰,再配上一根禁慾的寸陰尺璧黑頸帶,害得她差點大逆不道,撅了那老狐狸跟她哥去私奔。
當時他是什麼表情呢?
大概是連夜要給狗妹夫立墳的程度。
小貼士: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 ||
本站提供的小说版权属于作者,所有小说均由网友上传,如无意中侵犯了您的权利,请与我们联系,将在第一时间删除!
Copyright 2024赞中文网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