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墨般濃郁的黑髮垂在頸前,蒼白耳輪繫著兩枚黑羽紗的、隨風飛揚的敬奉天地齋戒牌,雙眸冷如峻嚴天雪,不含一絲情緒。而她也如這少年共主所言,在千萬年後,她被他豢養得極好,敬他,慕他,學他行事,庇佑眾生,讓他的戒尺與道德烙印自己的神台之上。
那本不是她的。
從生到死,從清醒到沉淪,什麼都按這位諸天共主兄長所料想的。
他牽著她,步步走向最盛的那個高潮。
卻無人。
問她願不願意。
「滴答——」
指尖溢血,黏連成線。
鄭挽匣早在溯源之中昏迷過去。
蔣松庭站上前,還想問她是何等情形,卻見她手指濺開血花,他連忙捧了起來,又夾帶十分私心,含入唇中細吮,這種摻雜著紊亂法力的殘血並不精純,甚至不穩定,更像一劑劇毒,他頗為愛惜地斂入唇舌。
蔣松庭還不忘觀察她的情緒。
側顏籠罩著一小塊烏暗發紫的陰影,竟是那眸中血海太深,染得面唇都發暗,發紅,不再靈俏鮮活,宛如一具紅漆艷屍。
她抽出被他含吮的指根,掠了一掠鬢角,朝他綻著笑,「我今日好不好看?鄭夙花了半個時辰,給我扎的兔花辮子,纏的吉神紅繩。」
他怔了怔。
遊戲惡女今日裝扮得很是可愛。
天闕龍族的白髮水銀般輕緩流動,被耐心挽編成根根分明的細辮子,又折成垂耳小兔的純真姿態,發尾則是用紅繩一圈圈纏裹,金珠與細絨點綴其中,眉心滴了一顆鮮紅欲滴的蜜蠟,活脫脫一尊至純小觀音。
鬢角本是胎毛軟松松的,也被她家兄長梳得利落,收拾出乾淨的側頰與耳輪,再輕快盪出一對亮汪汪的紅璽櫻桃小佩。
若是收斂起那一對崢嶸頭角,以及渾身煞氣,無疑就是人間少年們最愛追逐的鄰家靈艷小妹。
他遲疑片刻,捉拿不到她的想法,便順著心回,「好看極了,跟個小菩薩似的。」
「是麼?」
她笑得更放肆了,似乎聽見了什麼好玩的事兒,痛快擊著雙掌,金貫珠鐲被她撞得蕩蕩作響,珠光漫射。
「真好!真好!真好!嘻嘻!真是好極了!」
她蜜唇桃粉,軟甜尾調泛起一股血腥寒意。
「我梳著哥哥最愛的小白辮,扎著最討他乖的小紅繩!我做他乖順聽話的膝上小玩寵!我割我的血肉!祭我的苦難!救他的諸天萬神蒼生!他最熟悉我也最能把控我的行事!誰能不說他鄭夙一個算無遺策,手段通天呢?」
只是有一點,我算無遺策、手段通天的兄長,你獨獨算漏了——
我的情劫不是你。
但你卻要,從這一刻起,死在我這場暗無天日的情劫浩蕩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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