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鄭夙,都不是愛甜甜嘴的。
他慢悠悠旋著瓷杯,「怎麼,你怕她在聖教吃虧?我瞧著,咱們祖宗倒是個混得開的,說不定還能成為一代風華絕代迷倒萬千少男少女的合歡老祖——」
「周平宜!」鄭夙聲色沉厲,「你知道我是什麼意思,她不能,也不該,待在那種地方!」
「那種地方?鄭卻禍,你偏見了吧?那是多情之地,銷魂之天,你這種不解風情的,說不定墜得更快呢,聽說你在歡喜聖天弒了神女,怎麼,那麼多日暗不見光,你當禁臠還當上癮了?」
好友並不辯解,但他非常熟練地解開了天德玉章,並拆了兩枚字。
斬。斷。
容雪詩:「……」
好損。
這是一對專門克他的大小祖宗吧。
大的動不動就要斷他尾巴,小的也想要踢爆他這一顆美艷的狐狸頭。
老狐狸暗暗地想,他也沒那麼欠吧?他在妖世分明是極受歡迎的。
所以——
這絕對是這兄妹倆的毛病!
容雪詩輕佻至極,彈了下肩頭的湖青色山鬼面具,「鄭卻禍,這才幾百年呢,你被你家祖宗做得未免脆弱了吧,竟這點風浪都經不起?不就是幾個男人嘛?之前你可是沒在怕的。」
鄭夙側臉撂了下,「浪蕩之徒,堪負長情。」
「行,行,我浪蕩,我壞死了,我玩不了你們的純愛,行了吧?」赤耳公狐狸聲嗓鬆弛慵懶,「真不懂你們這些矜持的玩意兒,情愛當如春水蔓生,瀟灑自如,忠貞?」
他從喉間發出一聲極輕的、極酥軟的笑。
不過就是個漂亮的狗項圈兒。
哪怕飾以金銀,冠以花草,它也,還是個狗項圈兒。
容雪詩這麼漫不經心想著,雙眸掠過一側的束腰馬蹄小桌,那腿兒似乎纏著一片被揉壞、撕爛的紅紗,仿佛昭示著戰況激烈。他要是記得不錯,這是神族大婚所用的,神夢嫁紗。
那日婚誓之後,他們消失不見,就是墜到了這裡,做了纏綿入水的交頸鴛鴦?
春雨淋漓,急得連嫁紗都沒脫乾淨麼?
容雪詩哂笑,「鄭卻禍,鄭神主,你是真狠哪。」
又是甜茶,又是嫁紗,不就是在敲打他,不要對他的祖宗妹妹動心思呢?
鄭夙並不否認,「她已無需情劫來渡,你自由了。」
容雪詩十指交扣,朝外翻了一個掌花,「行,當我容雪詩倒霉唄,被你們兄妹倆白玩了一千五百年,瞧又瞧不著,吃也吃不著,我可真是諸天之下最可憐的一隻狐狸了!」
他揚腰往外走時,身後飄來一道冷嗓。
「別碰她,發,臉,唇,手,腰,足,身,都別碰。」
「否則,我不介意弒友。」
陰蘿並不知道九重天闕陷入腥風血雨,她非常愉快地跑路了。
妖世她不是第一次來,但極樂聖教她可是第一次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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