歧途聖君只得把目光轉向他們的女君,讓她們快快救場。
不寐聖君挽著發,清冷又美麗,「永劫,節哀。」
噬心聖君遲疑片刻,「……習慣就好?」
歧途聖君:「……」
您倆還不如不救呢!
「噔噔噔——」
陰蘿聞到那一股香得刺鼻的狐狸味兒,跑進了那一條爬滿葡萄藤兒的寂靜長廊,撲到那人的裙袍邊,黏黏糊糊叫著,「容雪詩——」
但她的膝骨被一柄紅傘骨冰冷抵住,阻止她再進半步。
妖域聖君翹著唇角,笑意不達眼底,「別,叫得這麼浪,我個老傢伙,不適合。」
「什麼呀?」
她又蹬著小腿跳過來,正要抱他,被那紅傘擋在胸膛,濡濕了頸前的白肌,「私自下山,你知道規矩的,先在這跪著。」
她的神情逐漸變得不可置信,正要發怒,又聽他說,「當然,你也可以不受這八萬春山的規矩,你儘管下山去。」
她眉間戾氣勃發,但還是一聲不吭地站著,沒跪,也沒走。
容雪詩心想,出息了,被他養了一回,竟有了耐性。
但他還是挾傘離開。
第二十四夜,長廊外下起暴雨,藤兒軟滑彈跳,占風鐸吹得嘩棱作響,那一道嬌窈的影子被搖得模糊,溢滿水汽。
容雪詩撐傘經過時,頓了頓,餘光早就將她的模樣收入,唇兒是烏暗的,似乎被她咬爛了幾次,痂口還帶著粉腥。
他手掌緊了緊,將傘遞過去,聲音平靜。
「拿著,去遠一點的地方淋死,別礙了本尊的眼。」
給你個台階,自己乖乖找個地方休息去,那麼犟種做什麼,真是沒把平日裡學的厚臉皮用進去!
她卻不看他,握拳的掌心忽然張開,猛地往嘴裡吞咽。
他飛快擒住她的手腕,剝出了那一團被血水泡得模糊的,難掩驚怒,「……你幹什麼?誰讓你亂吃——」
那赫然是一張牽了名姓的姻緣箋。
船上有月,春花到家,是大吉利,也是上上籤。
他啞然。
「你……下山,是為了這張破紙?」
這仿佛刺激到了她,冷翠蛇瞳濕淋淋的,像是碎了千萬遍,「是!是破紙!是我該死!怎麼求了它!一點用都沒有!佛該死!它也該死!」
她奪了回來,又要塞回喉腔,毀屍滅跡,但卻被緊緊箍住腕骨。
容雪詩本想問她,她跟那隻小雛鳳什麼關係,怎麼那麼親密,還貼臉親香,她是不是挑個順眼的都可以?但此時此刻,他哪裡還有問罪的怒氣,他抽走了那一張上上籤,貼在了自己的額心,遮住了眼與鼻骨,只餘一張可吻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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