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柒上前扶住老爺子，輕聲道：「爺爺，累了一天了，回去休息吧。」

封老爺子搖搖頭，「叫上封策，來書房找我。」說完，他也不用聞柒攙扶，自己拄著拐杖慢悠悠的走去電梯。

聞柒看著他的背影，恍惚間想起了剛來的那天，她也是這麼看著爺爺的背影，但那時候，爺爺的脊背要比現在挺直的多，走路也快的多。

這才多久，一個人的怎麼就能發生這麼大的變化。

聞柒叫了封策一起去了書房，進去的時候，封老爺子就坐在藤椅上閉目養神。

兩人誰都沒開口，腳步都放輕了，可是剛走進去，老爺子就睜開了眼睛。

「坐。」封老爺子臉上露出淡笑，「沒什麼大事兒，隨便聊聊。」

聞柒和封策在老爺子對面的紅木沙發上落座，前者唇角帶笑，「爺爺都跟老朋友們聊了一天了，還沒聊夠？」

封策也說：「年紀大了要量力而行，您現在應該去休息，有什麼事兒不能明天再說？」

封老爺子嘆氣，「這就是我想找你們聊的原因啊，我想知道我還有幾天的時間。」

聞柒和封策都沉默了。

封老爺子見狀嘆氣，「果然是這樣。我說你們怎麼突然想要辦壽宴，還提前……」說到這兒，封老爺子敏銳道：「不會就在我生日前後吧？」他眉頭一皺，「那可沒有幾天了。」

但是轉念一想，他該辦的也都辦了，再多的時間好像也沒什麼用了。

「我這一輩子沒享到兒子的福，還好有兩個爭氣的孫子，還有兩個兩個孝順的孫媳婦。」封老爺子滿足的笑了下，「挺好。」

聞柒心情複雜，「爺爺……」可喊了一聲之後卻還是不知道能說些什麼，她頭一次覺得自己嘴笨，連安慰人都不會。

封策平時話就少，這時候就更說不出什麼來了，只能道：「我不會讓您吃苦的。」

之後的幾天，封策和聞柒一直在家陪著老爺子，封笑和張臻顏也察覺到了，在家的時間也變長了。

直到老爺子離開的那天。

封策在廚房做飯，聞柒在打下手，一陣陰氣驟然靠近，兩人回頭一看，發現了老爺子的鬼魂，一時有些無言。

封老爺子笑著道：「剛才突然靈魂出竅看到自己的屍體時，我還嚇了一跳，後來走了兩步，這魂魄啊，確實是輕巧。」

聞柒深吸一口氣，也笑了起來，「爺爺看起來年輕了不少。」

封老爺子拍了拍自己的胳膊，「是吧，我也這麼覺得！等會兒我去跟陽陽告個別就走了，追悼會什麼你們自己看著辦吧，我就不留下來看了。」

封策嘆息道：「好，到時會我送爺爺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