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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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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及此,韩松不禁羞愧脸热,颇臊得慌。

韩榆被夸得飘飘然,心神荡漾,脸红红地说:“我也是突发奇想。”

也因为两个月前离开桃花村去镇上前,和姐姐们的约定。

又见二哥眉目低垂,情绪不高,遂笨嘴拙舌地安抚他:“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在我看来,二哥已然胜过我许多。”

韩松眉间的小疙瘩诚实地淡去几分,以拳抵唇轻咳一声:“识字可以,但不可疏忽了自己的功课。”

韩榆满口应下,借机思维发散,挨近韩松嘚啵嘚啵。

“之前

我看了灿哥儿借给我的大越史书,我才知道,原来大越建朝初期,两位女帝在位时,女子是可以做官的。”

虽然书上只有短短几句,却让韩榆好一番惊叹。

也不知一百多年间发生了什么,女子的地位竟有了这样天翻地覆的变化。

韩榆想要一探究竟,奈何他只是个小小读书人,如何知道朝堂之事,想想也就算了。

既然古时有女子为官,姐姐们为何不能识字?

当然可以!

韩榆心中呐喊,颇有振臂高呼的冲动。

韩松忪怔了一瞬,许久才出声:“确实有,只是后来皇室并无才能突出的公主,便再无女帝登基了。”

至于女子为官,其中牵扯甚多,涉及皇家辛秘。

前世连他也无法左右,更不是韩榆这个年纪该知道的。

韩松思绪回笼,一整衣袍起身:“不是要识字,走吧。”

韩榆被他这么一打岔,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全被抛诸脑后,拉着韩松找人去。

他们俩说了这么久的话,姐姐们该等急了。

接下来,韩榆和韩松分工合作,一人教两个,韩榆很是轻松不少。

眼看夕阳西斜,暮色渐沉,到了准备晚饭的时候。

韩兰英跺了跺蹲得发麻的双腿:“娘跟二婶应该在地里除草还没回来,我跟铃姐儿去做饭。”

韩榆意犹未尽地丢掉树枝,一群人绕过屋后回去了。

不得不说,做老师的感觉真好哇。

韩榆把练字本放回去,决定明天还要继续。

-

韩榆在

家里待了两天。

第二天下午,他跟韩松坐牛车去镇上。

彼时,四姐妹已经认识了上百个字。

离开前,韩榆千叮咛万嘱咐,让她们有时间多练练,等下个月回来,是要考她们的。

韩兰英很喜欢韩榆这个古灵精怪的堂弟,眼里满是纵容:“好好好,大姐记下了,等榆哥儿回来。”

韩榆也很喜欢这个隔房的堂姐,斗胆上前,给了她一个离别的拥抱。

韩兰英先是愣住,随后轻笑出声,弯下腰身回抱住韩榆。

“榆哥儿真是个乖乖崽,大姐的心肝肝。”

甜腻腻的叠词,说得韩榆脸蛋红通通的,都能在上面煎荷包蛋了。

自家的三个姐姐见状,也都不甘示弱地彰显存在感,把小小一只的韩榆抱来抱去。

末了,还依依不舍地表示:“榆哥儿一定要常回来看看,爹娘还有我们每天都在想你。”

韩兰英附和:“我跟爹娘也都念着榆哥儿。”

韩榆脸上烫得冒热气,眼睛笑成月牙儿。

站在一旁但被忽视得彻底的韩松:“”

深深看了眼韩榆,冷酷无情地打断这场长达一刻钟的告别仪式,拎上他去向长辈辞行。

值得一提的是,齐大妮和黄秀兰又又又躺了。

罪魁祸首,是一盘炒豌豆。

正值农历三月,地里种的豌豆都熟了。

齐大妮和黄秀兰两人嘴馋,第一批豌豆长成后就迫不及待薅了一抱回来,预备炒了当零嘴儿吃。

许是太久没做饭,手生又

缺乏经验,豌豆只在锅里滚了两圈,就急急盛出来了。

吃的时候美滋滋,吃完一刻钟不到,就开始头晕、上吐下泻。

工具人关大夫再度登场,诊断出两人生病是因为豌豆没炒熟,中毒了。

这让韩榆好生意外,索性好人做到底,送了点小礼物给她们。

从早上到韩榆离开,每隔两刻钟就要跑一趟茅厕。

瞧这架势,没三两天停不下来。

就算歇了症状,也要躺个十天半个月才能恢复精气神。

韩榆本身就是个冷血的小怪物,是韩宏晔一众人给予了他温暖。

为了他们,韩榆非常乐意使一点小手段。

左右死不了人,权当为爹娘这些年遭受的不公平待遇报仇了。

韩榆坐在牛车上,回头看不断倒退的风景,不无冷漠地想着。

回到镇上,继续埋头苦学。

闲暇之余,韩榆随韩松一道去了书斋,接了一份抄书的活计。

韩榆是为书斋抄书的所有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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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人里年龄最小的,书斋掌柜得知他和韩松是堂兄弟,好一阵唏嘘。

“你们两个都是好孩子,自力更生,勤勉苦学,日后定有大出息。”

一手交定金,一手交书本纸张,掌柜的没忍住,抚了抚韩榆的脑瓜说道。

韩榆仰头去看韩松。

他顶着张扑克脸,一成不变的疏淡。

可莫名的,韩榆觉得他这一刻心情不错。

“借您吉言。”韩榆踮起脚尖,半个脑袋冒出高高的柜台,“这两本书我半个月应该能抄

完,届时再来找您。”

掌柜的应好,目送兄弟二人离开。

转眼到了二月中旬。

除了月度考核出结果那天,再没人找韩榆借韩松的独门密卷。

那些人都被韩松挡在了丁班外面,丁点儿没影响到韩榆。

而韩榆对此亦毫不知情,只当他们明白了读书赋予他们的真正意义。

令韩榆感到困扰的是,丁班依旧有一部分学生在打韩松的主意。

每天送吃食送笔墨,话里话外直指独门密卷。

私塾有明确规定,学生之间不得私相授受。

大家心知肚明的事,韩榆又不是寿星公上吊,嫌命长,把东西原封不动还了回去。

但那些人仍不罢休,转而找各种借口跟韩榆探讨问题。

每到最后,话题总会落在独门密卷上。

行为之拙劣,教人又好气又好笑。

韩榆被缠得烦了,把试题交给罗先生,并道明缘由。

一如韩松意料之中,罗先生并未斥责韩榆,温言安抚一番,让他先回去。

韩榆对先生十分信服,不曾追问,只耐心等待先生出招。

两日后,罗先生携着一摞空白考卷出现在丁班。

他让丁班全体学生做了韩榆上交的那几份试题。

试题难度颇高,是月度考核的超级进阶版本。

学生们甫一拿到试题,个个惊得惨无人色。

尤其那些个总缠着韩榆的,试题的三分之一都没做出来,被打击得不轻。

从那以后,再没人找韩榆要什么独门密卷。

好几位同窗甚至对此留下心理

阴影,远远见了韩榆,都要绕道而行。

韩榆:“”

虽然这样搞得他好像什么洪水猛兽,但至少耳边清净了,可以静下心来研读文章。

三月下旬,罗先生开始教丁班的学生写四书题。

四书题是县试必考内容,以“四书”语命题,亦称八股文、时文。【1】

难度不大,都是些简单的八股文。

这也是韩榆第一次接触和县试有关的试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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