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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榆置之一笑,不答反问:“许久不曾活动筋骨,这会儿我兴致正高,一个一个来可好?”
车轮战?
那敢情好啊!
士卒们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要是能打败这位科举出身却身手不凡的韩大人,他们可就要在军营、甚至整个嘉元关扬名了。
刘毅想说韩大人留步,车轮战到最后会被生生耗死,但见韩榆兴致勃勃,欲言又止后选择了沉默。
罢了,韩大人也才二十多岁,年轻人精力旺盛,闲不住很正常。
他就在旁边看着,情况不对就叫停。
好在驻守嘉元关的士卒都点到即止,并未一味纠缠。
十几人过后,韩榆仍旧坚守在比武场上。
反观那些和他切磋过的士卒,无一不被横着抬了下去。
大多是些皮肉伤,养两天就能好的那种。
到最后,火药军也凑热闹,上来和韩榆比试。
大家很快打成一片,嘻嘻哈哈热闹极了。
高度紧张打算随时上去拉架的刘毅:“???
”
不是,这跟他预想中的情况完全不一样啊。
作为武将,刘毅再清楚不过将士们对文官的感观。
老谋深算,诡计多端,拥有三寸不烂之舌,黑的也能被他们说成白的。
起初来到嘉元关,刘毅看出前来迎接的士卒对韩榆的抵触和防备。
他原想着日久见人心,战火短时间内不会停息,日子久了,军中将士们会慢慢看到韩大人的好。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韩大人在一群大老粗中混得如鱼得水,比他这个从戎多年的老将还熟稔。
刚过不惑之年的刘毅揉了揉眼睛,他莫不是真的老了,竟然都产生幻觉了。
“刘将军,比一场?”
刘毅抬头望去,韩榆正朝他招手。
连着击败二十多人,韩榆丝毫不见疲态,只额头沁出细密的汗珠。
精神奕奕,神采飞扬。
他眉开眼笑,高声道:“刘将军快上来,过时不候!”
大家正在兴头上,听韩榆这么一说,也都跟着起哄。
“是啊是啊,我们都想看韩大人和刘将军切磋。”
刘毅无法,只得一撸袖子上去了。
喝彩声不绝于耳,直到夕阳西下才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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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韩榆再见到火药军,从他们身上发现了一些细微的变化。
半个月以来,火药军对韩榆尊敬有加,但敬畏不足。
韩榆是正二品吏部尚书,负责掌管火药营,但是在他们心里,可能从未承认过他。
文臣和战场,原本就是非常割裂的两个存在。
他们不相信韩榆能
带领火药营做出什么轰轰烈烈的大事,但迫于皇权官威,不得不妥协顺从。
直到昨日。
韩榆温和,却不失锋芒。
才学渊博,且身手了得。
层层叠叠的乌云里,有一丝光亮照射下来。
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惊喜发生?
“前天本官与诸位说了如何掩埋火药,今天开始实战训练。”
实战训练?
火药军不明所以,脑袋上齐齐冒出问号。
两军休战,火药的杀伤力极大,在什么地方训练都不太合适吧?
“当然,此火药非彼火药,缺少一样材料,不会引起爆炸。”
“你们不是好奇梁国进犯时本官如何靠火药击溃梁军?”韩榆微微一笑,“接下来本官会带领诸位深度还原当时的场景,包括火药掩埋的方位、深度”
两千名火药军的眼睛不约而同爆发出灼热的光亮。
出于火药营的特殊性,以及对韩榆的不待见,梅仲良把他们安排到驻军营地的最边缘地带。
除了隔壁火头军,鲜少有将士路过。
早上,军中各位将领正在带领手下的士卒进行日常训练。
刀法枪法剑法,负重摔跤负重长跑方式多样,大家练得热火朝天,满头大汗。
除了嘉元关驻军,还有五万援军。
唯独少了火药营的两千人。
将领们注意到这一点,摇头叹息。
“陛下还是太过草率,一介文臣如何能掌管火药营?”
“若火药营利用得当,在战场上定能
所向披靡,可惜了。”
“不如回头跟大将军说一声,让他给陛下上书,换个人来。”
“不是不行,吃过饭我就”
“轰——”
爆炸声震耳欲聋,惊动了营地里的十数万将士。
提议换人掌管火药营的将领被这动静吓了一跳,臂弯里的头盔都掉了。
营帐里,朱飞正艰难喝粥。
粥很烫,他浑身疼,尤其颧骨。
', ' ')('爆炸声响起,他手一哆嗦,大半碗粥灌进了嘴里。
“嗷嗷嗷!”
朱飞烫得吱哇乱叫。
另一边,梅仲良正在洗漱更衣。
他刚练过剑,打算洗个澡,然后去处理军务。
和大魏的这场仗只能赢不能输。
一旦输了,永庆帝必然会追究嘉元关布防图失窃一事,严重的话还会连累到王爷。
没了宸王,只剩靖王这个对手,王爷的胜算大了很多。
唯有王爷登基,梅家才能重回多年前的煊赫,他才能重新夺回十万大军的掌控权。
朱飞连韩榆的头发丝都没伤到,真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
韩榆安然无恙,他也就没有代为掌管火药营的借口。
有了火药营,不仅能大败魏军,还能为王爷的夺嫡增添筹码,一箭双雕
巨响传来,梅仲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冷不丁抖了下手。
“哧——”
百两一尺的布料就这样废得彻底。
梅仲良当即猜到这巨响的源头,脸色铁青地走出主帐。
走到半路,发现不仅他,还有几位将领向声源处狂
奔而去。
十来人同行,赶到火药营的地盘。
然后,所有人陷入沉默。
他们面前立着一块巨大的木牌。
“前方危险,闲人止步!!!”
三个感叹号,生动形象地表达出火药营对闲人的告诫。
梅仲良直接无视,他征战沙场多年,什么牛鬼蛇神没见过,在他眼里早就不存在什么危险了。
“你们留在这里,本将军倒要问一问,大清早他们在闹什么动静,搞得人心惶惶。”
梅仲良越过木牌往里走,途径好几个营帐都没看到人。
正纳闷,又“砰”的一声。
地面震颤,尘土飞扬。
梅仲良一个猝不及防,跌了个屁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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