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巷的房子都很窄小挨挨擠擠,隔牆有耳,所有人都沒開口說什麼。
沈爹捅開灶眼,把特地給閨女留的豆腐和肉都做了,裴玄素沉默來幫忙洗切,他從前沒做過這些,但如今已漸見熟練。
四人圍著個小桌子把飯吃了,沈爹明日還要上工,和沈星說差不多半個時辰話就去睡了,裴明恭和他一個屋,裴玄素把他們送回屋了。
廳里放了一塊長木板和一摞磚頭,裴玄素暫時睡這裡,不過這幾天他就該動身了。
「我問過我爹了,都給疏通好了,到時候你報到之後,就去司禮監的學堂當先生,……」
兩人搭好臨時床鋪,把木屑等物扔到小院角落的籮筐里,沈星舀了一勺水洗手,用了半勺,剩下的正要遞給裴玄素。
深秋的夜,晚風很大,吹落裴玄素幾縷散發,垂在他的臉側翻飛。他沒有接水勺,正當沈星不解抬頭的時候,她聽見他說:「對不起沈姑娘,我只怕要辜負你的心意了。」
在這個深宵的冷夜,這個哪怕一身落拓,俊美艷麗依然難有人出其右的年輕男子,他說:「我想去太初宮。」
沈星吃了一驚,猝然回頭,卻撞上裴玄素一雙暗黑的眼眸。
那雙美麗的丹鳳目線條依然精緻,沉沉冷寂,沒了和煦,卻噙著一種砭骨的冷厲恨意。
「彭」一聲水勺落地,沈星霍地轉身。
水濺濕她的鞋面褲腿,心頭卻有個東西突然「匡當」一聲,同時重重落在她的心坎上。
她吃驚望著裴玄素,裴玄素漂亮的薄唇抿得極緊,卻堅定地點了點頭:「我沒有更好的機會了。」
裴玄素在蓮花海時,被安置進的那些小房間,正是打算傷愈後挑選出最好品相的,去往太初宮「服伺」的。
他輕聲說:「龍江之變,上皇中了皇帝和宗室的暗算,傷重昏迷,今年七月方醒。如今朝中僵持拉鋸,一觸即發,龍江一案的當地稽查卻一直沒有進展。」
「我要說服女帝陛下,加入龍江一案的稽查。」
猝不及防,沈星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上輩子,短短七年時間,發生了三次宮變。
而前世她和裴玄素去世的時間,她才二十五歲,裴玄素不滿三十。
第一次宮變的起點再往前,裴玄素正是靠龍江之變大案晉身的,一躍驚艷出世,在女皇御駕前初擁一席之地。
要開始了嗎?
兜兜轉轉,還是走上這個軌道了嗎?會順利嗎?
沈星戰慄起來。
一開始的時候,原來這是她預期中順利成章會發生的事情,但經歷了這麼多之後,她很難再用順利成章這個詞。
蝴蝶的翅膀扇過,哪怕沒扇過,只是時間和人稍有差異,想法和經歷就會有所差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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