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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爹給他整了整襠布:「下雨天好啊,下雨天可以用襠布。」露餡的風險,也就少了一大半了,但願裴玄素能順利過去。

裴玄素抬起頭,沈爹已經幫他順好皺褶和襠布痕跡,又順手給他整了整衣領。

他放下手:「從今往後,你得把自己當閹人,你就是一個閹人!你得模仿他們,融入他們,不然,你會死得很快。」

「不管你要做什麼,這是前提。」

沈爹也不知閨女是不是真的喜歡眼前這年輕人,但送佛送到西。

十年宮廷磨碾,太監沈爹見得最多,生生死死,得意的有粉身碎骨有,更多的人無聲無息湮滅。

昏沉的地道,一隻孤燭搖曳,照亮咫尺,沈爹平凡的面容一半明亮,一半隱沒在昏暗裡,那雙普通的眼眸有惆悵又憐憫,看透宮廷百態。

短短一席話,十數年生存的真知灼見。

裴玄素有些怔忪,他慢慢撫過自己身上的內監服,半晌,他掀起下擺,跪下給沈爹叩了一個頭。

「感激之至,我記住了。」

……

冷風颯颯吹,一陣一陣刮過草叢樹梢,枯黃的落葉和草屑漫天飛舞。

裴玄素從蓮花台出來之後,一路沿著曲項湖往東,最終來到上一批淨身罪侍養傷的大圍房。

他穿著簇新的太監服和黑夾鞋,繞過二進院,和三兩個人一起,往湖邊的養笙軒行去。

裴玄素進門的時候,整個養笙軒正堂都靜了一下。

年輕的青年,身高腿長,身姿筆挺,體態極美,最好的還是他的臉,鳳目斜飛劍眉入鬢,高挺的鼻樑和微顯蒼白形狀卻極漂亮的薄唇,侵入感極強的逼人艷俊,偏氣質如孤高如鶴,慢慢走進來,整個正堂都為之一亮。

今日主事的是內堂官陳仲翀,剛還在抱怨差事雞肋,半天也選不到個好點的,一抬頭,磕的瓜子都掉下來的。

——給太初宮選宮侍是慣例。越是兩宮爭鋒的時刻,底下的奴才越是把太初宮的排場做足了,哪怕女帝陛下如今未必有什麼心情寵幸宮侍。

陳仲翀當即拍拍手:「內房去,驗好了,正好這批交差,咱家也離了這個冷風冷雨的鬼地方!」

裴玄素一報是甲號房出來的,立即就別帶進左側的內房。換衣是在司禮監內宦的監視下進行的,也不怕藏了尖銳物品,襠布是天冷,淨身的傷大寒,一般都會用厚厚的襠布包裹住,以免寒氣入侵老年痛不欲生。在場的都是太監,也不會揭了襠布。

裴玄素慢慢脫了衣服,一件接一件,還有夾鞋褲子,除了襠布,全身一.絲.不掛。

黃銅大鏡前,倒三角型頎長結實的年輕男性.身軀,寬肩窄腰,肌肉線條流暢極美,疤痕斑駁,卻增添一種異樣的戰損美感。

陳仲翀尖細的聲音嘖嘖稱奇,那捻著蘭花指的手指沿著裴玄素肩窩線條一路下滑。

裴玄素倏地閉眼,繃緊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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