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已經是傍晚了,暮色籠罩大地,昨日一場大雪,整個瀛洲和龍江兩岸都一邊黑山白水黑檐白瓦。
燈籠和火把把整個瀛洲大碼頭照得明黃通亮。
岸上岸下,兩邊都聲勢浩大。
這次特地從水師調撥,一共借調了七十多艘樓船,除了宦營和西提轄司梁默笙麾下七千多人之外,還來了隸屬於各個欽差團武將原麾下、現在暫時冠上欽差護軍之名供欽差團調遣的一萬三千禁軍和京營精兵。
浩浩蕩蕩,幾乎望不見盡頭。
非常的聲勢驚人。
沿河不少民居酒店瓦肆都有人在窗口圍觀,見狀喧譁交談聲已經全部為之一噤了。
後面的大船還沒拐過河道大彎,但前頭第一艘大船上的欽差團主成員已經下船了。
雙方見面,趙關山樑默笙和這邊和欽差團不是一路的,錦披獵獵已經帶著麾下的司房副提督掌隊頭號官等人旋身掉頭來到裴玄素這頭一邊了。
雙方一個照面,不少中立的重臣武將都對東西提轄司和司禮監眉目冰充滿敵意。
——畢竟這些人基本都是開國或太.祖過來的,也認女帝當人主,但這回提轄司和司禮監御馬監要動的十六鷹揚府,這可是太.祖留下的勢力根基之一,他們苦心孤詣明里暗裡和女帝斡旋多年才得以好好保下來的,怒目而至深惡痛絕那是必然的。
裴玄素昔日恩師內閣次輔宋濂,裴玄素這人不管站那都是人群矚目焦點,那金黃賜服艷麗攝人的容顏,一眼就望見了他,宋濂痛恨到極點:「果然子類其父!老夫……」
連裴玄素去世的父親的罵了,簡直悖逆了高士名流西提轄司修養,憤怒得臉紅脖子粗,可見真的氣狠了。
裴玄素一下子攢緊了拳。
他慢慢抬起眼瞼。
沈星聽著心裡就生氣,剛想出來說什麼。
但被蔣無涯先一步,蔣無涯正緊隨宋濂等人在西邊舷梯下來的正站在碼頭,聞言不禁眉頭一皺,他上前制止道:「好了,宋閣老,事已至此,請不要多說了。」
他以不適合挑起雙方混戰為由,唇槍舌戰還是真的全武行都都不行。
而第一天要沒控住,後面就麻煩了。
以目前的火藥味還真不是不可能發生的事。
蔣無涯言簡意賅:「前龍江府尹已經伏法處刑,這件事情和本案無關,就別提了。」
也就蔣無涯和他在東都的親爹護國大將軍蔣紹池面子夠大,不然旁人還能未必能夠讓宋濂閉嘴,後者冷冷哼了一聲。
閣臣范亞夫、安陸王楚淳風、平章政事淮安侯鄭御、新吏部尚書高子文等等人,先前稱病告假暗中西下的他們這次也以明面身份出現了,與大皇子秦王楚治一行自另一艘大船下來。
太初宮這邊的,大理寺卿徐聞舟瞥了這邊一眼,嗤笑一聲道:「喲,范閣老你們都病好了呀,真是可喜可賀啊!」
「小病罷了,已經痊癒。」
范亞夫沒有開口,高子文撣了撣衣袖,不咸不淡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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