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百思無法,那邊的查探卻越來越迫在眉睫,如火灼身越來越近。
裴文阮能請到的假期不多,裴祖父永遠記得那個午後,一身褐黃襴袍方正儒雅人到中年依然俊美氣度的長子,他站在窗後,良久,輕聲道:「沒有辦法了,爹,還是投靠宗室王吧。」
裴文阮痛苦閉目,過後,很平靜地說。
他是長子,總不能看著親爹、妻兒、胞弟侄兒弟妹,一大家子就這麼抄家奪爵死在牢里。
一定要死。
那便犧牲他一個人就夠了。
「你爹!原來都準備好了的。一旦事發,馬上安排人飛馬去沛州給你送信,讓你趕緊走!也安排了人送你母親和你哥哥離開的!」
說到這裡,裴祖父激動起來了,一骨碌坐起,脖子的血口嘩啦啦往外淌,他用力捂著:「誰知道你竟然沒有跑,你母親和你哥哥也沒有被送走!」
事發之後,裴祖父大驚失色痛怒交加,拚命去打聽去查,方才得知,「去給你送信的人,不知為什麼竟換了?你父親原先安排去送走你母親母子的人也不知所蹤!」
當時曹氏和裴明恭在郊外別莊的,裴文阮特地給安排,就是方便逃跑的。
他早早安排的人,人也必定是可信的心腹。但事實上這十幾個心腹不見了,有動身但沒到莊子,半途人不見了。
很可能是死了。
裴玄素那邊也是。
去給裴玄素報訊的心腹護衛和家僕跑死了三匹馬,在秦鎮都還是他們在的,但抵達沛州的,卻換成了另外一個家僕和護衛帶頭。
後者也許裴文阮身邊的人,但不算很貼身,事前是不知道這等絕密的。
他們肯定是被人收買或者用其他手段拿下了。
裴祖父事發之後,甚至還一度以為是小兒子為了家裡的爵位坑害兄長侄兒一家。
裴叔父驚慌失措,連連喊冤。父子倆大打出手,裴叔父蒙了千古奇冤百口莫辯被打得也受不了,最後父子倆滾作一團,都見了血。
後來裴祖父開始查,百般輾轉,知道裴玄素從龍江回來入了西提轄司,從監獄蠶房等地方把大房很多舊人提出來,並陸續篩選,讓不少人榮歸故里實際淘汰。裴祖父才總算找到一些知情的舊人,拼湊出送信沛州和送曹氏母子中間出的這倆變故。
「不知是誰,把前往沛州的人換了,把通知你離開的人換成了沖你撒了一把藥的!」
裴玄素倏地抬眼,當日怎麼一個撒藥的情形,他是最清楚不過了!父親那邊的護衛和裴家家僕風塵僕僕趕來,任誰想破腦袋,也想不到會有這茬子事。
裴文阮最知道小兒子和煦君子之下藏著的執拗性格,裴玄素和父親感情又極深極深,他無奈之下被迫選擇這樣做,但小兒子知道後必定要阻止。而那時候的形勢,一旦有什麼異動,很可能就露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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