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還有裴玄素必須馬上回折的——神熙女帝不愧是血腥政鬥權斗的最後獲勝者,不管在東都怎麼和東宮斗得一個火花四濺血腥遍地,她都始終沒有被轉移對此事的關注。
她比想像中還要更密切關注裴玄素的進展。
一天兩個摺子上呈神熙女帝。
玉山行宮有時甚至會來手諭詢問細節。
裴玄素除了盧凱之父子和他私下收攏五門閥之外,其餘和盤托出,事無鉅細。
神熙女帝是個很敏銳的帝皇,太多謊言可不行,後續進展細節會填補不上的。
——目前裴玄素還需把握好這個度,他可以表露危險感,可以出類拔萃鋪墊日後,但他還不能表露出哪怕一丁點的不臣。
因為盧凱之父子引出的徐分藺卓卿疑似在甘溧州,他用審訊口供掩蓋過去了。
並且五門閥的事情,出了叛徒,他給加了一句,「五門閥驚慌,對推恩令動搖甚多」。
林林總總,就不細說了。
反正外頭局勢傾軋不斷,頭頂的天、各方的拉扯從不間斷,而他們目前正遁著這條線踩上另一場蟄隱的更大的風暴漩渦。
裴玄素垂眸瞥過神熙女帝的詢問手諭,是有關東安華氏和華文溪的,他挑了挑眉,從匣子抽出一本黃綾密折,略略思索,提筆快速書寫。
在外用的油燈,燈光偏黃,但點得多也很亮。
橙黃的燈光下,深夜安寂,除了風聲和偶爾的滴答水聲,只聽見遠處驛道時不時的隱隱車輪聲和抱怨聲。
沈星的工具包袱掛在裡間門側的木桁上,沉沉一個大包,在燈光下投下一個小小的影子。
沈星則坐在屋子中央的方桌邊,正在板凳上低頭看一封信。
——這封信,是今日裴玄素出發前給她的。
是她爹寫的,她一路上都沒時間,這會才得空細看。
工具箱不好帶,打成一個大包袱,勘察台除了張合、鄧呈諱,也就來了梁喜何含玉。
沈星個子小,身材也偏纖細,她背著沉甸甸的大包袱走了一路,裴玄素看著,卻也沒去幫她。
如果他連工作上的的事情都出手去幫,沈星肯定不會高興的。
這是對沈星的不尊重。
裴玄素在快速翻閱明暗的訊報,提筆寫摺子,處理手上的事情,但卻並不是沒有關注沈星。
她側身坐在方桌的板凳上,正在低頭看著手上的幾張信紙,燈光無聲,室內橙亮,她頭髮束起來,一個簡單的男式髮髻,露出雪白的一截頸項和臉頰,還有一隻白皙的手。
她端坐像小白楊,工作賦予她的,格外挺直的腰板,讓她嫻雅的坐姿添上了一點其餘的味道。
裴玄素瞥見她已習慣成自然的坐姿,嘴角往下撇了下,他當然沒有忘記那個「心上人」。
估計早晚會提起的事,但他現在並不想提「他」。
兩人正是戀熱情濃,加深感情更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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