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婧初聲線並沒有抖一下。
「一次失誤而已,不妨事。只是你不該隨意更改命令。」
「同在安州,遠不到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的地步。」
「這次罰俸不夠了,念兒......你停職一段時間吧,回去好好休息。」
雷念兒卻請罪道:「臣擅改命令,若是成了還好,但是因此失誤,只是停職不足以服眾。」
「臣自請領罰。」
貝婧初再開口的聲音很輕:「......去吧。」
她的背影消失在昏黃的暮色里,書房內亮起了燭火。
皓月躡手躡腳地剪斷一根過長的燭芯,跳動的火苗安靜下來。
宮人的呼吸也安靜下來,沒人打擾她。
貝婧初發了一會兒呆,腦中的思緒有些亂。
人是不可能不犯錯的,她理解。但是她總覺得,一些距離在不自覺間越來越遠。
當摯友和下屬的身份合為一體,並互相衝突的時候,一種身份會慢慢的淡掉。
最後只能止步於君臣嗎?
初初,念兒。
殿下,愛卿。
直到一聲通報將她喚回來:「殿下,左衛率統領蔣瓏守,說有奏於殿下,想當面奏報。」
「讓他進來。」
說罷,一直到他進來,行禮到平身,貝婧初都沒有抬頭。
然而他第一句話,就給了她一個平地驚雷。
「殿下不覺得,雷統領擁有的權利太大了嗎?」
貝婧初這才正眼看他,胸中一股微微的惱怒。
抬眼後卻頓了下,有一段時日沒注意,這人不知是長開了還是打扮過。
少年還未完全長成,眉眼俱是青澀,但已經能窺見以後俊美無儔的影子。
沒有技巧和氛圍感,就是硬帥。
貝婧初微微移開目光,忽視掉自己起的一絲色心。
胸中的怒火未消,但稍稍壓住了一點,給長得好看的人勻點點耐心。
不過色字頭上一把刀,有的人是帶毒的,碰不得,而且他們都太小了。
她輕咳一聲,正色道:「你這是什麼意思?如果不給孤一個完美的解釋,孤可以治你進讒言,離間忠臣之罪。」
瓏守嘴角緊繃,自從上次擋刀被提拔之後,他就一直在原地踏步。
那個許承晝仗著職務之便和幼年同窗的情義,天天往太子身邊湊,像個蒼蠅一樣煩死了。
他沒有那麼好的家世,家人直接鋪一條平平坦坦的路,他想要的,只有自己爭。
權勢、地位,和她的眼中的一席之地。
進一步海闊天空,退一步滿盤皆輸。
本站提供的小说版权属于作者,所有小说均由网友上传,如无意中侵犯了您的权利,请与我们联系,将在第一时间删除!
Copyright 2024赞中文网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