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虞思緒飄遠，摯友嗎？夏沫吳桐是吧，他突然覺得自己活得極其失敗。

地球人總是那麼樂觀開朗，情感充沛。

半晌，司允澤忽地轉過身來，雙手撐著欄杆，目光自上而下凝他，最後在他臉上定格，目光很平靜，淡聲說：「淮虞，過來。」

這句話，他總覺得在哪裡聽過，張了張口，最終還是朝司允澤走了過去。

淮虞看起來一點都不放鬆，但司允澤不覺得被冒犯，依舊伸手將他拉到身邊，讓他去看漫天煙花，看到盡興時，又會故意折磨人一樣手攀上他的手心，帶著輕微責備：「這麼乖，那會兒怎麼死倔。」

淮虞很詫異。

「一直這樣...沒有很倔。」

「是這樣的嗎。」他慢吞吞回答，就這麼盯著淮虞瞧著，等他臉上浮現出慌張可憐要人不忍大聲說話，才憐惜地說：「那以後要更乖好不好，淮虞。」

沒等淮虞自己回答不好，司允澤就當他已經認同這一決定，「箱子還給我吧，你保管得很好。」

淮虞眸心一滯，手指微微顫抖，睫毛撲朔，腦海中儼然已經呈現出各種被司允澤發現後會怎麼辦對待的念頭，嘴唇都發顫泛白。

見他這樣，司允澤又傾下身來，溫熱的氣息吐在淮虞耳邊，讓他頓感全身發麻，腳被牢牢固定在地上，不得動彈。

司允澤身上的溫度好高，一點都不是之前覺得很冷那般，傾身過來時帶的風都是極熱的，淮虞都能清晰感覺到司允澤呼吸出來的氣息撲面而來，耳垂軟得瞬間紅了。

這人就這麼看著他，等到淮虞覺得就要原地窒息，眼睛再也支撐不住不敢瞧司允澤時，他慢吞吞開口：「你保管得比我好，就一直管著吧。」

「我不需要了。」

煙花漸漸燃盡，天空鋪上一層厚重的灰暗色彩，淮虞來不及細究，海上又刮來一陣大風，將雲霧攪亂，明亮星海得見。

郵輪的燈光蓋過海平面上殘留的霧氣，讓司允澤的五官越發顯得深邃，卻又無比柔和，眉眼間，似乎還有淡淡的雀躍。

淮虞面無表情地震驚了一瞬，這麼久以來，這是他第一次這麼近這麼明了地得見司允澤有些開心的樣子。

還是對著他的。

在他印象中，司允澤一直都是要穩坐高台不露情緒，你永遠都只能從他的面部表情中窺見陰冷，這讓他一直不敢多看他的臉，包括他那雙飽含深沉的眼睛。

淮虞不知道為什麼，此刻他敢多看這張帥臉幾眼，哪怕多看幾眼會讓他被苛責，讓他不得清醒，讓他的微弱情緒以及掩藏許久的秘密被司允澤發現，依然選擇堅定看向他。

這會讓他感覺，自己的努力並不是無用功，起碼司允澤真的願意接近他一點，有一點就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