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他徹底放下心來，脫掉爸比給他換上的居家小棉鞋，坐在飄窗上，趴在落地窗戶那專注地看，看到一半哈氣，在窗戶上寫字。

一筆一划，笨拙地寫：堆雪人。

因為不會寫堆字，寫成了兌。

嘴裡還在輕聲呢喃：「雪精靈，雪下得的厚一點就停一下呦，我要和哥哥一起堆雪人，爸爸說下雪的時候堆，爸比買的新帽帽會濕掉噠，哥哥沒有戴帽子，會感冒嘟......」

付晝看向他的目光落在窗上不太規正的三個字上，耳朵里是淮星的輕聲細語，他站在旁邊，垂下頭，講一些真心實意的話，很小聲，怕說出來會受傷害，卻還是跨出了那一步：「可以...可以和你一起堆雪人，沒有帽子沒關係，我不冷，你戴就好了。」

淮星突然轉過身來，也很小聲地問他：「系真的嘛？」

「哥哥真的答應和我一起堆雪人麼？」淮星有些受寵若驚，朝他再次確認。

付晝點頭，「嗯，是真的。」

「哦耶！」淮星突然很大聲很激動，在他面前蹦蹦跳跳，天真無比。

付晝垂下頭，看向他包著紗布的手，輕聲問：「你這裡，流了很多血。」和他當時一摸一樣。

「我...我不想讓你受傷的，」付晝稍微大了一點點聲音，「對不起。」

像是確定了什麼，他很堅定地對淮星說：「我以後，都不會讓你受傷。」

這下輪到淮星發愣了，他走到付晝身邊，拉起他的手，付晝不敢動。

淮星說：「沒關係，受傷也沒關係吖，我們是最好的好朋友，好朋友之間系不需要道歉的，哥哥，待會兒我們就去堆雪人吧，星星的手一點事都沒有，」他把手張開給付晝看。

「你看，我沒騙你叭~」

哪裡沒騙人，明明就很嚴重，他不需要這樣的善意謊言，付晝開口：「我負責鏟雪，我來堆，你站在一邊指揮就好了，這樣也是一起。」

他倔強地移開了一點點目光，道：「下次...下次下雪的話你再和我一起用手堆。」

「好叭......」淮星不情不願地一屁股坐下來，「嘶」了一聲，捂了下屁股。

「怎麼了？」付晝問他。

「沒事吖，咬到嘴巴啦，哥哥我沒事~」

沒事？嘴巴痛，幹嘛捂住屁股。

付晝扶了扶額，癟癟嘴，在心裡默默地想：

看看你嘴巴到底有沒有咬破，看看你屁股到底有沒有摔青就老實了，到時候可不要偷偷掉眼淚哭。

才三歲，就會撒謊，你是小撒謊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