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著旋轉樓梯往上爬,一直爬到最頂端,曉才發現原來頂樓是被完全密封的,樓梯終點處豎著個木門,兩旁也不像其他樓層那樣是敞開的欄杆,而是緊密貼合木板,像個被密封的籠子。
周圍沒有燈,因此越往頂樓靠近,眼前的環境就越昏暗,直到曉不得不扶著扶手,唯恐腳下踏空。
但前頭的甚爾卻好像一點不受影響,依舊健步如飛,轉眼就到了門前,掏出鑰匙,打開了門。
見門原本竟是鎖的,曉心裡更奇怪起來。
有必要這麼防著嗎?
說起來她只是來治病的,為何客戶還要特地僱傭一個「保鏢」呢?
甚爾身強力壯,他以做他人保鏢為兼職,曉一點都不意外,只是這保鏢是來「看著她」,而不是保護客戶的,就有點稀奇了,而且這裡荒郊野外的,也不知道害怕什麼,難道是野獸?
當初院長也說過,對方是點名她過來的。
難道她很重要?
這麼想著,通往頂樓的門已經開啟,此時是正午,外頭烈陽當照,刺目的陽光擠開門扉,一點點刺穿樓道里的黑暗。
整個頂樓簡直可以稱得上亮堂通透。
目光所及到處都是透明的玻璃窗,走廊上一個窗簾都沒有,所有窗戶間隔極短,就連天花板上都開鑿出了幾個玻璃窗口,與閣樓的窗戶直通,好像要竭盡所能地捕捉陽光一樣。
在這樣充足的光線之下,連人的眼睛都似乎要被灼傷了。
快走到目的地時,曉才看見其他人影。
「到了。」甚爾雙手插兜,駐足側過身子,用手肘示意了一下前方的房間,而那房間外頭站著一排侍女,全都低垂著眼,仿佛沒看到他們一樣,似乎也不想搭話。
曉覺得現在這個場景透露著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詭異,但最終她還是什麼都沒說,強裝鎮定地獨自推開了房門。
房間裡頭倒是看上去只是一間普通的臥室,只不過床換成了醫院裡的看護床,而這裡面也跟外頭一樣,敞亮得不像話。
一名圓潤可愛的五歲小男孩正怯生生地坐在床上,小手緊緊抓著面前的床單,一臉緊張地看著她緩緩踏進房間。
而在曉看不見的背後,甚爾也悄然跟緊,站在房間邊緣,目光緊盯著曉的背影,一副蓄勢待發的模樣。
曉無知無覺地抬腳踏入房間。
什麼都沒有發生。
小男孩頓時鬆了口氣,甚爾眼睛往裡頭瞥了一眼,扭頭向走廊窗邊走去。
曉見男孩身形瘦小,小小一個乖巧地靠在床頭,不由地心生憐愛,走上前去將醫療箱放到一邊,坐到床邊的椅子上。
「是匠海君吧?你好。」她放柔聲音,搭話道,「你一個人嗎?爸爸媽媽呢?」
怎麼這層樓里只看見侍女?
小男孩搖搖頭,「爸爸媽媽不能來。」
曉感到奇怪,正打算追問的時候,門口的一名侍女卻出聲了。
「請快點治療吧,夏燒醫生。」
曉聽出來對方是讓自己不要多問的意思,便只好從醫療箱裡掏出聽診器,又把之前院長給他的病歷拿了出來,先簡單為男孩做了檢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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