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意識到曉不在的時候, 這些東西全都不復存在, 所有的一切只明明白白地證明了一件事。
——他爛透的人生最終還是爛透了。
他就是一塊破布,是曉把他撐了起來,仔細地縫補, 像模像樣地裝點色彩, 小心埋線, 把他放在陽光下, 成為一把支起陰涼的傘。
然而傘一旦沒了骨架, 終究只是個破布,什麼都遮不住,也什麼都留不住。
爛透的人生還想要做什麼?沒意義,都沒意義。
從手術室走向出口的那條路上, 他忽然想起他與曉的約法三章。
熟悉的聲音仿佛還在耳邊徘徊。
「第一……任何危險的事情都不能做!」
「第二, 不准賭博!」
「第三, 不論發生什麼事都要好好活著。」
好好活著?甚爾心頭突然升起一陣厭惡。
明明應該是沒頭沒腦的一句話,結果卻在這個時候跨越時間的長河刺入他的耳畔,不早, 也不晚, 仿佛命運的捉弄, 所有的故事在一開始就已經有了結局。
那為何要讓他遇見?為何要讓他擁有?
被愚弄的憤怒之後, 是沒有盡頭的無力與麻木, 他的心火已經被澆滅,只是一攤行屍走肉, 除了滿腔的戾氣,內里什麼都不剩。
所有的一切,都被曉帶走了。
他真是……活該如此嗎?
胸口忽然傳來的一陣悶痛將甚爾拉回現實,他低下頭,與懷裡的寶寶對上了眼。
發現爸爸看了過來,小小惠毫不客氣地又踹了一腳。
惠:「呀!」
甚爾:「……」
活該要做的事還有很多,目前看來手上這隻還扔不掉。
嬰兒的精力總是令人摸不著頭腦,當你覺得他應該休息的時候,偏偏他卻忽然精神抖擻起來,也不餓,也不尿,就是折騰。
暴力將孩子的四肢固定,惠卻覺得爸爸在跟自己玩,咯咯直笑,聲音引起了護士的注意,因此他們父子二人不得不遺憾被請出ICU區。
雖然無法探視,但甚爾只要還待在醫院裡,感知就足夠覆蓋到曉所在的地方,更別說他剛剛從生離死別的恍惚中剝離出來,心頭的不真實感還未消散,自然不願離開醫院。
但外頭已經烈陽高照,中午剛剛過去,他無所謂餓一頓,可嬰兒卻無法忍耐。
不過折騰了半個小時,惠不出所料地再次大哭。
尖銳的哭聲像針一般戳破天空,刺得甚爾眼皮直跳,雖知道要準備奶粉,但現在他手邊哪裡有工具啊?
連奶瓶都沒有!
周圍已經有人看了過來,甚爾無奈只好求助護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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