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著窗外流雲,心下一沉。
最近京中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總是熱鬧。
這當世大儒薛叢遊歷至京郊,皇帝得了消息便連忙請人入了京來宮中筵講,那大儒本就是個學問人,若不是皇命不可違也是不願入宮的。
便只講一天的經書,薛叢不願在宮中,皇帝便讓太學空了一天的課出來,專程請他去給學子皇親們授課。
那場面浩大,便是太學最大的殿堂也放不下這許多人,從屋裡坐到屋外,再不學無術的人也情願到這大儒面前露個臉。
陸思音坐在靠中間的位置,言江吵著鬧著不肯坐在前面便跟著她坐在一塊兒。
那大儒才講了半個時辰,陸思音便感到身側有輕微鼾聲,一時哭笑不得,不一會兒就有個輕軟的身子倒在她懷裡。
言江這一倒動靜倒是大,薛叢聲音都停了,周圍學子皆投以目光,陸思音微微動了手才將人擾醒。他揉揉眼睛,咂了咂嘴又坐直了身子狀似無事。
這一授課便是兩個時辰,其間就是許多太學生也都坐不住,腰身都塌了下來。等到起身的時候,陸思音也覺得腿腳有些發麻,但也不至于堅持不住,言江牽著她便往外走。
這授課是結束了,但那些個太學生現在才打起精神,將自己的文章筆墨一一呈上讓薛叢點評,若是能得大家讚賞,便離出頭之日不遠了。
這樣的場合,陸思音他們這些人倒不必再待,便都到庭院裡舒展筋骨去了。
祭酒也不敢慢待這些貴人,便領著他們參觀書舍。
言江這個時候倒是活潑許多,也不再跟著陸思音,跑動得熱切,她只得拿著手中木杖一點點探路。
她跟在後頭,離人群是越來越遠,耳邊倒是清淨了不少,只是突然被一股力扯了過去。
熟悉的藥香味環繞著她,她一時惱了咬在他的手上。
言渚收回手看著上頭的牙印笑道:「怎麼越發愛使性子了。」
「的確不如殿下咬定不松,還是一貫下流作法。」她回嗆道,也不知被言渚拉到了何處,拿著木杖便要離開。
「我帶你走走,整日裡不出門,也不怕憋壞了自己,」言渚牽引著她,見她肩上多了抹淺綠,「別動。」
手指蹭在她脖上,言渚將那淺綠小蟲撇開看著她微紅的臉頰和霧蒙蒙的雙眼,垂首一陣後問道:「你這眼睛真是得急病傷的?」
她神色顯得疑惑,最後低下頭說:「是被人下了毒。」
「什麼樣的人?」
她搖著頭低下眸:「不記得了,那時候已經看不見,只知道人被打死了,說是訴莫派來的。」
當時訴莫與他們已經修好,正是簽訂盟約的關鍵關頭,的確只能暗不發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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