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依舊沒有說可與不可,只說知道了,她斂去情緒緩緩由人引了出去,皇帝看她走遠才叫人去換一盞茶來。
見皇帝似乎出神,內侍輕聲喚了幾句才過神來。
「陛下這是琢磨什麼呢?」
「昆部那個老東西,越老是越狂縱,朕反倒沒有當年那般心愿了。」他這樣說話,縱然是笑著的也讓內侍膽戰心驚。
「陛下自有高瞻遠矚。」
或許是比從前思慮周全了許多,國初定,訴莫從北邊掠奪了不少土地,陸銘與他有心收復,縱然陸銘用兵堪稱奇才,只是國力如此,難以支撐其真正北進,又碰上了昆部這樣一個雄人,內外交困,不得進取。
「本來,是想留待子孫。」他這樣想著,這些年頭逐漸心力不支也是真。
內侍笑道:「子孫,不早就在陛下膝下了嗎。」
他倏忽也笑了,子孫都長大了,或許天運也該到了。
「前次聽說陸執禮跟老五打起來了,現下如何了?」他忽記起這件事。
那內侍應道:「說來也怪,端王也並未怪罪,平常反倒對陸將軍多有照拂。」按照言渚往常的脾氣,早就報復回去了。
皇帝盯著案前皺眉,再看門前已經沒有陸思音的蹤影。
到了夜裡,言渚白日被皇帝提點,不得不來看看淑妃。她似乎等著他許久了,那樣熱切叫他過來坐下,給他準備了晚膳。
「這些都是你小時候便愛吃的,快吃些。」她仍舊如從前一般,這副面容沒有什麼變化,只是人,已經翻天覆地了。
「母妃究竟要說什麼?」他不肯吃那些東西。
「自那一件事之後,我準備的所有東西,你都不肯吃了。」淑妃淡淡笑著。
他不語,淑妃請給自己盛了一碗湯:「你想去西北了?」
頓時他臉色一變,只看淑妃仍舊從容:「自然是林輔生說的,只是你知道,我是哪裡都不會讓你去了。」
「你想做什麼?」
「我早告訴你了,你是我唯一的兒子,自然是要去爭皇位的,我趙家所有的指望,都在你身上。」她淡淡說著,似乎沒什麼情緒。
「六年前你能控制住我,你覺得今日,仍舊如此嗎?」他忍住掀了這桌子的衝動,看她不疾不徐喝著湯。
她用手帕擦拭了嘴角,勾起道:「當然,當年的你是沒有什麼權勢,如今你是什麼都有了,可把柄可就更多了。你身邊那個侍衛……算是其中一樣吧。」
他猛地站起身:「林輔生告訴你的。」
她不回答,反倒接著說:「你對那肅遠侯也是在意,你說若是我對他下手……」
她面前的碗筷被一把掃到了地上,言渚怒極,她卻笑著叫進來的侍女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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