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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未喜歡過你。」

她喝下那毒的時候仍舊淡淡說著,林輔生點了點頭:「嗯,我知道。」

忽而她笑了,牽機藥的效用來得快,她抑制不住腹痛倒在了他懷裡,深紅色的血從她嘴中溢出,素雅的衣衫上也沾染上了血紅。

林輔生扶著她靠在自己懷裡,肩頸處也被她的血浸染。

「林輔生啊……」淑妃帶血的手突然撫上了他的面頰,神色悽慘又似是解脫,「你比我命好,還有回頭路可走。」

「嗯。」他強壓著心中的痛楚,死死抱著因為疼痛而抽搐的人,直到她在懷中了無生息。

言渚見到林輔生全是血走出來的時候,抿著唇看著跟來的侍者進了屋。

「我十五歲的時候第一次與她說上話,」林輔生與他一道在空曠的廊道中走著,「那日,是我跟著父親第一次到行宮。」

他被父親安排給太子做伴讀,可是年齡漸長,他越發氣惱林太傅加之於他身上的一切。

他並不喜歡太子,卻因為父親必須成為太子的黨羽。

他也厭煩皇家儲位爭鬥,林太傅卻告訴他,入仕之後必得護衛太子。

還有林筱的婚事,那時候她還小,林太傅便有意將林筱許配給太子,聽說此事的林輔生又跟林太傅大吵了一架。

正是春日勝景時,他們鬧出的陣勢大,許多人都知曉這父子倆鬧了脾氣,他坐在水池邊氣惱的時候聽到了一陣環佩叮噹聲。

他此前見過淑妃,只是那時候在宮中跟在言滄身邊,見到淑妃也不免聽到言滄鄙夷之語,從來也不敢多交集。

「小郎君跟太傅鬧脾氣了?」她笑得艷麗,叫侍女端了些茶水點心來,堂而皇之坐在那處便開始賞景,也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她說了許多關於花草樹木的事,溫和從容,不知什麼時候他卸下了心防,在她溫言細語裡,將諸多苦惱說了出來。他也不敢說得詳細,但也能聽出,是不願受父親親族轄制的意思。

「小郎君還未長大,」淑妃說得坦然,眼神里卻有些許自憐,「若是長大了,便能自立門戶,那時候便不必受那些氣了。」

「娘娘長大了,便做到了嗎?」

他這一問倒讓淑妃失神良久,她又吃了一塊甜糕而後纖長柔軟的手指撫過他面頰,淺笑著說:「娘娘沒能做到,但我相信,小郎君會做到的。」

「娘娘已經放棄了嗎?」

淑妃靜默了半刻才又笑了笑,遞著一塊甜糕到他嘴邊,逗趣一般說:「我福薄,大抵靠自己,是難以為繼的。」

他是因為那一句相信才一步步走到了現在,他們這樣的人無時無刻不在為親族門楣而活,既可以扶搖而上,也會被推著不得不走向不願意的地方。

等到他進士及第時,他又一次見到淑妃,她眼中的光彩比起三年前已經變化太多。他聽父親說過,為著子嗣的事,趙家跟淑妃著力了不少,只是未有成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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