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西南多不明所以地搖尾巴。
佩斯利慢慢起身,光著腳在房間裡轉了一圈。她花了好幾天時間才把酒吧的二樓打掃乾淨。因為經歷過爆炸,這裡一開始比一樓看上去更糟糕。佩斯利扔掉燒焦的木頭地板, 把除了承重牆之外所有的牆體都敲碎, 打通剩下的房間, 再清理掉所有占地方的東西。做完這些後, 她徹底失去幹勁了。
現在,她站在一無所有的毛坯房中, 家具只有一張床墊,一盞檯燈,一塊巨大的圓形地毯,以及給堂吉訶德訂製的置物架。佩斯利絲毫沒有裝飾新家的熱情,只有連續幾天晝夜顛倒進行體力勞動的疲倦。
或許還有點別的——她的工作暫停了。無所事事帶來的空虛感比身體的虛弱更讓人難受。
但佩斯利暫時不急著工作,人生總要有比工作更重要的事。她去洗了把臉,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堂吉訶德不在這裡,但它一定在佩斯利睡覺的時候忙得不可開交。短短几個小時,它的置物架就擺上了一堆流光溢彩的寶石、缺胳膊斷腿的麥當勞兒童套餐塑料玩具以及顏色鮮亮的零食包裝袋。佩斯利在架子的角落裡拎出一個保溫箱,裡面用密封袋裝著幾塊鮮紅的牛肉,是羅西南多的口糧。
……還得去買個冰櫃。佩斯利一想到那些大件家具就頭痛。她拆開密封袋,鱷魚已經聞著味道爬了過來。佩斯利用水果刀把牛肉切成小片,一點一點放進羅西南多的嘴巴里。真空包裝的鮮肉讓佩斯利回憶起一些不好的東西,比如會蠕動的怪物的肉,又比如裝在行李箱裡的人類殘肢。
羅西南多剛吃了一半就失去了進食的興趣。在意識到這並不是什麼有趣的遊戲後,她不情願地扭頭,又慢悠悠地爬走了。幾磅肉對她的體型來說遠遠不夠,但她最近變成了一個挑食的小姑娘,每次吃飯都只吃幾口。
佩斯利憂心忡忡地放下手里的東西:「羅西,你是因為搬家才沒胃口嗎?」
羅西南多爬上床墊打了個哈切。她看上去很健康,不算瘦,也沒得常常折磨白化動物的皮膚病,但不吃飯就是最大的問題。為此佩斯利已經預約了獸醫——這是全哥譚唯一一個願意給鱷魚看病的人。
夜色漸深,犯罪巷也漸漸熱鬧起來。佩斯利聽到樓下傳來一陣響動,大概又是喝醉或者想要喝醉的人在外面敲門。佩斯利已經厭倦了朝他們一遍遍解釋為什麼酒吧會關門,她沒有理會,只是把外套撿起來蓋在羅西南多身上。
她把手洗乾淨,走到房間中央打開檯燈。橘黃色的光照亮了白色的地毯,地毯上面用馬克筆畫著密密麻麻的符號,乍一看像是黑色的漩渦。
這是佩斯利連續幾天壓縮睡眠時間得來的學習成果。
她打開錄音筆,看著被油墨滲透的地毯:「……第四次實驗。」
「針對之前的三次失敗,目前已經改正了十六處計算錯誤,但數列明顯變多了。」佩斯利走到地毯中央,情不自禁地嘆了口氣,「維卡,我承認,我是白痴——你是怎麼做到把這堆東西濃縮成短短一小截公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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