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一點模糊的地方都會在法庭上被放大,所以我又回去了一趟,只是為了搞清楚一個簡單的問題……或許是案件告破讓他們放鬆警惕了。」佩斯利的語氣異常平靜,仿佛在複述一個普通的電影情節,「我在那個農場的西北角,一個閒置的牛欄里發現了一個小孩子。」
「最巧合的部分在於,其實我之前見過她,在當地的失蹤兒童名單上。農場離那個孩子的家只有四百米。可惜我沒來得及呼叫支援。」
馬西亞雙手環胸,冷淡地評價道:「你還是活下來了。」
「我說過,是堂吉訶德救了我。真不知道它是怎麼關注到我的。」佩斯利輕輕向前俯身,臉上帶了一點笑意,「你知道我復活之後的第一件事是幹什麼嗎?」
馬西亞也溫柔地笑了:「當然是救人了。」
「不對。我一恢復行動能力,就先殺了那五個農民。」佩斯利深吸一口氣,「當時的現場已經不能用『正當防衛』搪塞過去了——我簡直就像個連環殺手。腎上腺素的力量真是強大……現在讓我赤手空拳對付五個成年男性已經是天方夜譚了。」
「從那天之後,我就徹底搞明白了我的本質。」佩斯利盯著馬西亞的臉,「我不適合幹這些一本正經的工作。我唯一信奉的法律,只有以眼還眼,以牙還牙。你瞧,馬西亞,現在的法律追求的是公平,是同等價值的東西相互置換,比如用『徹底坦白』交換『從輕處罰』。在這樣的環境裡,受害者的訴求還不如公眾的關注度有價值——每個人都有談條件的機會,除了什麼籌碼也沒有的人。」
「既然如此,只要讓他們上不了法庭,談不了條件就好了。」佩斯利敲了敲槍管,「如果我今天對你妥協,答應了你的條件,那麼死在你手裡的那些人,還有即將因你而死的人,他們的生命將變得不值一提——我豈不是白死一回了?」
馬西亞的臉上閃過一瞬間的茫然。她還想再說些什麼,佩斯利卻重新舉起了槍。她扣動扳機,子彈呼嘯著打穿了馬西亞的小腿。
馬西亞跪倒在地,臉上卻沒有多少痛苦的神色。她驚訝地看著佩斯利,眼中裝滿了疑惑:「我沒有騙你,佩斯利。我真的有許多哥譚人的靈魂……」
「我知道。」佩斯利放下槍,仍舊坐在沙發上,「神的力量不會消亡,只會轉移……我昨天晚上還遇見一個人,和你犯了同樣的錯誤。」
「……」
「因為你做過壞事,就覺得沒人比你更壞了。」佩斯利彎著眼睛,露出了一個與她的氣質截然不同的微笑——屬於馬西亞的微笑,溫順又冷漠。她模仿得如此惟妙惟肖,甚至讓馬西亞產生了一種正在照鏡子的錯覺。
「你會為了得到力量吃掉別的生物,就從沒想過,也會有其他生物想要吃掉你嗎?」
公寓樓的幽靈消失了。溫馨的房間變成了陰冷的墓地。佩斯利正坐在某個人的墓碑上,而馬西亞跪趴在一片堅硬的土地中央。她低頭看了眼自己正在流血的小腿,然後又抬起頭。不知何時,黑夜變得愈發黑暗,月亮的光輝再也沒辦法照亮這塊土地。黑色的潮水在她們身邊涌動,滿眼垂涎地盯著那個無法逃脫的獵物。
老鼠已經等候許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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