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應該是。」
於是蒲從舟又坐上了那維萊特的腿。
呼吸聲就落在耳邊,難以避免的雪白髮絲繚繞在蒲從舟的肩頸,觸碰間翻著書籍的動作有規律而緩慢,像是一種奇異的折磨。
蒲從舟忽然覺得有點不自然,但還是很快把這種感覺甩開,調整了下姿勢,在那維萊特的懷裡縮了縮,然後被他脖子上戴著的領結磕著了。
「……領結脫了,行嗎?」蒲從舟縮了下,扯了扯那維萊特脖子上的深藍色領結,頭疼地說。
那維萊特沉默了會,低頭看了眼自己身上繁複的緞帶和金屬裝飾,斟酌一會,才說:「或者都脫下,只剩襯衫,可以嗎?」
這話一出,蒲從舟徹底無語了,抬頭瞪著那維萊特。但那維萊特的神情很認真,平靜地等著蒲從舟回答,絲毫沒有任何玩笑的意味。顯然這是那維萊特認真考慮之後提出來的建議。
蒲從舟拿這條無辜的水龍徹底沒辦法了,咬牙說:「行,別脫,都別脫,就這樣穿著。」
「好。」那維萊特沒有問為什麼,只是點了點頭。
動作間髮絲摩挲,蒲從舟又有些難耐地動了動,一個不小心頭撞上了那維萊特下頜,兩人雙雙悶哼一聲。
……好,很好。蒲從舟在那維萊特腿上正襟危坐,這下是徹徹底底一個多餘的動作也沒有了。
看書看書看書……天啊,這個國家的重大貴族名冊。
馬丁比利爾弗里斯……
佩蒂特家族……
什麼鬼的字都能進行排列組合?
蒲從舟記得昏昏沉沉,最後忍無可忍,對那維萊特說:「換一本。」
那維萊特從善如流,換著一本楓丹近五十年來貴族成員意外死亡的記錄給蒲從舟看。這下很好,這些貴族們死得千奇百怪,看得蒲從舟精神一振。
輕柔的翻書聲混雜著那維萊特清淺的呼吸,煤油燈微微搖晃,這個夜晚除了偶爾幾聲蟲鳴,寂靜無聲。
風有點暖,天氣有點悶。蒲從舟不知不覺有些困,忽然看到了一個名字,皺了皺眉:「咦,『羅爾·佩蒂特,自殺』……就在前幾天?」
「怎麼了?」那維萊特指尖微微一頓,問。
「沒什麼,只是這個姓氏看著有點眼熟……嗯,也不是眼熟,只是有點奇怪。」蒲從舟皺著眉說,「算了,不想了。」
差不多把幾本書都看了遍,蒲從舟也對這個國度有著大致的了解,又讓那維萊特拿起了貴族名冊。
等那維萊特回過神,發現蒲從舟已經蜷縮在他的臂彎睡著了。
和平日裡經常炸毛的颯爽樣不同,蒲從舟長長的睫毛乖順地垂下,落在眼瞼上形成一點柔軟淺淡的陰翳。呼吸綿長,下意識還蹭了蹭他的長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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