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得不省人事。不過,有人照顧他,是清婉。她自己要去的。」隨從道。
孟昕良溫和面頰上,沒什麼多餘表情:「帶路。」
他上了四樓,走到門口就聽到了男人醉酒的聲音。
推開門時,瞧見聞蔚年捧著歌女清婉的臉,醉態懵懂和她說話。
「這世上,只有我最像他了,你可以把我看作他。」
「先來後到,你的心為什麼說變就變了?」
「那些老派的軍閥,他們除了搞地盤、搶軍火和女人,沒有理想,腐朽不可聞。你為何要嫁那種人?你墮落至此了嗎?」
歌女不停安撫著他:「少爺,您歇一會兒吧。」
孟昕良見狀,叫人把歌女清婉拉了出去。
他喊了個粗壯老媽子,叫她把聞蔚年扶去浴室吐了一回,安排他睡下。
「……去告訴清婉,她聽到的話,有半個字從她口中泄露出去,從此她就不用再開口。」孟昕良說。
隨從道是。
聞蔚年鬧騰到了後半夜才睡。
翌日早起時,他起來吃早飯,孟昕良下樓尋他。
「……孟爺昨晚也住這?」聞蔚年打招呼。
孟昕良:「這是我的場子,偶然會歇一夜。你怎樣,好點了嗎?」
「給您添了麻煩。」
「客氣了,都是小事。」孟昕良笑了笑,「你可做好了決定?是回北城,還是聽你父親的命令,留下來當差?」
聞蔚年闖了個大禍。
他父親交代給他的差事,他不僅僅沒辦成,還差點逼得盛長裕舉兵北上。
大總統府只得認栽,把盛長裕做的事一筆勾銷。
不過,盛長裕的軍政府不能一手遮天,政界官員六成由北城政府任命。
當然,官員都會看人下菜碟。要是地方軍閥弱勢,就同流合污斂財;要是強勢,就另拜碼頭。
如今蘇城這些官員,哪一個不是看盛長裕臉色吃飯?
聞蔚年闖了禍,打算回去重整旗鼓,他父親卻下了一紙調令。
他需要在華東四省的官銀號當差,擔任次長。
誰不知道官銀號是盛長裕的私人地盤?
叫聞蔚年在這裡當差,無疑是叫他去盛長裕手下當狗!
還不如一個特派員有威望。
聞蔚年氣得大罵,連續三封電報抗議,那邊只是回覆:「任務不成,不必返家。」
就是叫他忍辱負重,繼續找當初被盛長裕劫持郵輪的下落和證據。
「大總統之命令,不敢不從。」聞蔚年低垂眼睫,不辨喜怒說。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令尊思慮長遠,你留下來是對的。」孟昕良道。
又勸他,「你在盛長裕身上栽了這麼大的跟頭,此生都會記恨。不如把事情圓滿辦了,方可安心。」
聞蔚年頷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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