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心中所有極端的情緒都淡化,不然她如何表現都不算自然。尤其在劉郢面前。
可惜數十年種種,又豈是那麼輕易能過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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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後一行人尚在桓林山未歸。劉郢作為儲君代為監國。受鄭皇后臨行前的交代,隔兩日就要來蘭房殿替皇后抄錄經書。
往往這個時候劉郢在主座安靜書寫,申容就在旁室讀書。隔著道寬大厚重的彩繪漆屏,只要心中不去想,她就可以當殿內再無旁人。
所幸劉郢也從未主動來與她說話,除卻他來時與離開,申容必須要去行禮,中間的全部時間,二人都當對方不存在。
起碼申容是這樣認為的。
申時太子侍讀蘇泓來接太子,二人走時申容就在殿門前屈膝相送,全程默然無聲。若不是身上的綢緞穿著與宮人們有所區別,只怕都難以區分她同那些奴僕們到底有何不同。
可殊不知越是這樣,就越透著一些古怪。申容以這樣特殊的身份入宮學習,不可能不惹人注意,偏生她頭一回入宮還就迅速適應了。規規矩矩的平淡之中反倒有些許不平淡,令人不禁深思。
那日陽光正好,促狹的宮道內,來往宮奴紛紛貼地伏身,行走的人步調還有些輕快。
等出了乙和宮,劉郢的步子就放緩了些,若有所思地與蘇泓來了句,「她靜得不像是個十四歲的女童。」
前坪傳來的微風將他的衣袍一角帶起,髻上玉冠象徵著其身份的高貴。
蘇泓的腳步也慢了下來,隨之一笑,「殿下,十四歲可不是女童了。」他不便走在儲君的前頭,只能不動聲色地往後挪了一些,再追了句,「都要嫁人的姑娘了,怎麼會是女童呢?」
劉郢瞪了他一眼,「你膽子愈發大了,連寡人都敢取笑。」
蘇泓笑笑不語,卻並未表現得過於惶恐。
伴隨劉郢多年,他還清楚這句玩笑話尚在分寸之內。雖跟隨儲君需得格外小心,但也不必過於誠惶誠恐,否則就與那些無趣的宦官一樣了。
隔日太子比原定的日子早一天過來,連時間也不是平常的未時過後。彼時申容剛吃完少府安排的餐食,趁叔衣不在的功夫——往嘴裡偷偷塞著家中帶來的脩脯。因害怕被人發現,還有些狼吞虎咽的。
等意識到屏風邊上站著人的時候,嘴裡的那塊都來不及往下咽。
這樣子著實窘迫,尤其還是在劉郢面前。她漲紅著臉背過身去,將嘴裡的東西吐在了手心,待完全順好氣,才回身給他行禮。從容得仿佛方才什麼都不曾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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