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覺望不到申安國的身影,她便徐徐回了頭,再隨女史往北宮方向過去。
這日新婚夜與從前已有了很大的不同,她依稀記得那晚,劉郢是拖了吉時過來的,為此還被一個有品階的女史不輕不重地說了兩句。那時有宮女上前與她告密,說田家女兒隨太子一起過來了,現下就在含丙殿外。她當時雖心酸,卻刻意忽視,只盼望自己的新婚夜能如願美好。
哪怕知道他愛著田婉兒,也覺得只要自己安守本分,做好賢內助的角色,或許也能占據他心中幾分位置。前朝的陳皇后和明帝不就是如此?少年時期由先帝安排婚事,並不相愛,直到相伴數載,才愈發看重彼此,最終攜手終生。陳皇后死後,明帝更是再未立後。
從前的申容以為,她也可以是那前朝的陳皇后。
現在回想才覺得那時候有多天真。
「想什麼想這麼入神?」
這一世的劉郢不僅按時過來了,甚至提早了許多。他的雙頰隱隱泛紅,身上還帶了些酒味。由宮女服侍褪去錦履以後,筆直往申容這頭過來。
「在想您大約多久過來。」她駕輕就熟地說著甜話。紅唇翕動,腮上淺淺桃粉,睫毛一抖,眼底是一片嬌羞。
惹得劉郢看呆片刻,隨即輕輕一笑,抬袖調整了姿勢,才回到正坐。
洞房前還有六禮的最後三步,二人都是清楚的,對話未再繼續下去。由女史捧輿上前,侍奉太子與太子妃清洗過雙手,喝下合卺酒。最後一步便是換下婚服,太子親自替太子妃解下系發之纓。
如此六禮完成,屋中奴僕紛紛退下,滅了前堂幾展半人高的銅燈,兩道木門一闔,也就只余新婚夫婦二人了。
其實到了床笫間,她的心卻反而平靜。甚至說還有些放鬆。而這放鬆之中,又帶了些嘲諷,下意識地和從前的新婚夜做對比。
譬如他壓上來的力道比從前更輕柔;譬如他低頭輕吻的動作是從前沒有過的;又譬如,他會認真注視著她,隨時放緩動作。哪怕是對申容一雙挨過打的手,他也仿佛什麼都清楚一樣,儘量控制自己不去抓著。
這樣的劉郢實在太貼心,那一句句:「如何?」「可是不舒服?」「痛了定要與我說。」之中都包含有真心實意的關懷與看重。
她卻實在矯情,非但沒有一絲感動,還反而偏執地聯想到了他同田婉兒。
從前他待他的太子良娣,是不是就是如此呵護?
畢竟那一世的大婚夜,他敷衍得太過明顯,最後完成所有,都是直接翻身將她甩開。何以像現在這樣,還能在結束後主動摟她入懷,耐心地哄幾句。
「頭一回你定然不舒服,等往後慢慢熟悉了就好了。」
「明日也不用想著再早起,父皇特允了三日假。你不必和外頭那些黔首一樣,還得拜見舅姑,就是睡到日上三竿也沒人管。」
申容便闔上了雙眼,輕輕頷首。
她也確實是累著了,就算不是頭一回經歷這事,但這副身子到底還是個雛,而且過程中又老是神傷地回想到從前。這一會是身累,心也累。只期盼能立馬入睡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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