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容這個太子妃是沒什麼好講的,這幾日連著幾宿都夜宿含丙殿,年輕夫婦打打鬧鬧,今天吵明天好的,長輩們自不必擔心,再一定要關心的,也都是關起家門來自己人給自己人說,當著個侯夫人母女說儲君夫婦倆的事,多少有失莊重。
那麼接下來,就只能說到鍾元君身上去了,
「那小女兒可說了人家?」徐太后點了點座下的鐘元君。
話出眾人一時噤聲,申容兩廂環顧,開始保持起緘默,鄭皇后迅速給信平侯夫人眼神示意,讓她注意著場合。才再開口回徐太后的問話,「才剛說給了子昭,還是陛下親自說的呢。」
「噢。」徐太后扶著鳩杖仔細打量了鍾元君一會,心下不禁念了句:不大漂亮。
然後又開始細細地盤問起來:今年多大?家中幾姊妹?讀了多少書?讀的什麼書?
雖說母女倆都不樂意這門婚事,但是面對皇帝唯一一個表姨的問話,自是不敢怠慢,尤其鄭皇后還正對著信平侯夫人正顏厲色地眼神警告。
一一恭敬回答完。徐太后又望向了鄭皇后,「婚事定在何時?」
可正說到點上了,信平侯夫人已是出了滿額頭的汗,低著頭眼珠子轉來轉去,急得好似熱鍋上的螞蟻。
鄭皇后顧了一眼下頭,回眸正欲接著回答。就聽得「哎喲」一聲。
鍾元君端坐得好好的,忽然往地上一栽,捂著了自己的肚子。
場中貴人就只有徐太后被驚到了,站起身瞅著下頭這突發的一幕。
「這是怎麼了?」
鄭皇后經歷這麼多年風風雨雨過來,又知道這門婚事裡頭的整個原委,還不能一眼看出端倪?她冷笑了一聲,又將那道凌厲的目光對準了信平侯夫人。
博山熏爐里飄出來的煙好似都滾燙,燙得信平侯夫人是從坐席上滾出來的,衝著鄭皇后和徐太后連連磕頭。當然了,與徐太后同坐的申儲妃也不小心受了這份跪拜。
「皇后娘娘,太后。臣婦女兒,女兒她……」
她抹了抹臉上的汗珠,實在是迫不得已了,這招原本是準備等到日後在皇帝面前用的,不想今日被逼得在這個襄國來的徐太后面前用了,也不知說了這謊話起不起得了作用,不然若是婚事推不成,還辱了自家女兒將來的名聲,可就是得不償失了。
「你女兒如何了?」鄭皇后語調雖還平穩,但細細聽著,幾乎是咬著牙的。
不是還有一個徐太后在場,估計手邊的銅爐就要砸下去的。
申容淡然起身扶住了徐太后,依舊是不做聲,只感嘆今日這趟來得不虧,還能看出好戲。
「她……」信平侯夫人都不敢去看鄭皇后,「許是從前保養不當,常年受寒,月信總是不准,近日來又多腹痛,總流不乾淨,後來……」說著說著,她的頭都快埋到木地板里去了,那聲音都帶著哭腔,也不知道是恐慌,還是源於心底的絕望,亦或是當真為自己女兒的「病入膏肓」而感到悲哀,「大夫說,她今後難生育啊。」
說完,「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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