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善隨在太子和太子妃身後,出門前忽然想起什麼,望了眼案几上的那段絳色護膝,想著太子今日能抱著田良娣回來,像是還有些寵愛的,便預備著提一嘴,可一抬頭,恰好撞見申儲妃笑著回眸,其實也不是特地看他,興許是說話間不經意地隨處一瞥,都看不出來目光里有什麼特殊的示意。
他便也明白了什麼似的,立刻閉了嘴。
才準備蒙著頭跟上,不想儲妃又轉回了身,一邊叫住太子,一邊往回走。
進屋內依舊是笑著的,一把就拿起案上的護膝,由人服侍著再正經穿好鞋履,到太子跟前柔聲提醒,「聽說就是為了給您送這個才摔的。您怎麼還不記得帶走?」
劉郢抬了抬眉收下,「倒是真忘了。」
「你啊,也不怕傷了婉兒姐的心。」她步子依舊,雖說提到了田婉兒,但只要走起來,就使得劉郢也不覺跟上了步伐,沒想著要在這丙舍前頭多停一會。
說話的人自然是不會留神到這些地方,可盡善畢竟是個局外人,自然觀察細緻,心中幽幽地念了句「好本事。」
夫婦倆一道往前院過去。劉郢瞧了瞧手中的護膝,又瞧了瞧身旁的嬌妻,「你就沒準備個什麼?」
申容心裡一笑。
也好意思,裝病在太子宮待了這麼久,還問人有沒有給他準備什麼。她便低下了頭,好似真被這個問題個問住了,囁嚅道,「我不是日日伺候您嗎?」
難道每日在太子寢殿裡待到初更的情誼,還比不過這麼一雙護膝嗎?
太子似乎是哽住了,好一會沒說話,待走到大院門前,才說了句,「成吧。」說完就出去了,也沒像從前一樣正經用眼神道個別,哪怕點個頭都沒有。
這副樣子,申容還能不清楚又是心裡生了彆扭?她小步跟在後頭追了幾步。
金絲履底子軟,腳步一輕也沒什麼太大的動靜。
劉郢是意識到沒宮奴跟著才望過來的,這麼一回身,結實的胸膛就剛好撞到了申容的鼻子上。她「哎喲」了一聲,失重往後倒,太子眼疾手快接住,語氣雖急,卻壓低著放柔和,「怎麼還跟出來了?」
「是上回,在行宮——」申容低著頭,話語一頓,眼前正對著太子衣袍的襟邊,上面繡著尊貴的蛟龍紋樣。
五爪、獅鼻、吐雲鬱氣……和上一世最後來見她時穿的常服重疊。
她猛地恍惚,眼前又現出了重影。
春雨後的天陰雲密布,仿若回到那間晦暗不堪的冷宮,僅存的光源於被推開的兩道木門,光中是劉郢走過來的身影。
她就抬著頭眯眼去看,但往上頂多只能看到他襟邊的紋樣,便是這樣的蛟龍盤旋。聽他用這世間最冰冷的語氣與她說,「若不是父皇定下的親事,朕都不會多看你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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