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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郢事後喜歡擦乾淨的習慣有時候也好,少了汗水,身上都是淡淡的香氣。她還挺喜歡這味道的。在這圍繞著的氣息中,雙眼一闔,很快就能睡過去。

但今日太子好似不怎麼困,還蓄著一股精力,捏了捏她的臉,只叫她別睡,再陪他說會話。

她雖是應了聲,但眼睛依舊沒睜開。直到聽他忽然感慨起前朝的事,才猛地睜眼。

其實也就是一些雜事、瑣事,但也正是因為這些細碎的事太多了,所以才攪得人心煩。都說後宮女人們事多,但要是把前朝男人們勾心鬥角的事拿出來,一樣是蜩螗沸羹,頂上斷案做主的人聽得多了,堪比受舂米刑罰。偏他還得權衡利弊,算清裡頭的利害得失,再來決定如何處置。

放到申容自己身上來說,就像是田婉兒明明做了錯事,她卻要考慮到田家對皇帝的作用,而做個恢廓大度的儲妃,不去計較。

劉郢平躺著望向頂上的承塵,話語裡充滿了無可奈何,「有些事,不是我想去做,而是不得不去做。」

這是在說方才提到的邕城侯劉康,劉家同宗的這些諸侯王裡頭,除了一個被發往關外的魏南王還有些本事,其餘剩下幾個,皆是無任之祿,尸位素餐之輩。老實低調的那幾個也都不提了,這個邕城侯卻是個最囂張跋扈的,仗著自己和天子隔了幾輩的同宗關係,朝堂上下,都是一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態度。就連丞相畢貹也不放在眼裡。

前日的常朝會上喝了一些酒,天門殿上直接頂撞了丞相輕徭薄賦、與民休息之政,揚言二皇子戰神千年奇才,趁著年輕力壯,亦可再戰。不若出兵攻下南方興安小國,開疆擴土,壯我朝之威。

可這興安小國不是不能打,是值不值得打。若打了,國庫虛空,徵兵戶口再減,一旦將來國朝境內生出個大一些的天災人禍,城河決堤之事,便是民不聊生,黔首苦不堪言,又與姬氏王朝後期天下亂世有何區別?

天子自魏南王的事後,估計是生了不忍動宗親之心,雖沒理會邕城侯的話,可連著丞相畢貹正肯的意見也置之不理。前期矜矜業業,案牘勞形的清白皇帝,自患上這場頭風之後,愈加有些昏君的意味了。

皇帝說不動,爭執不下的大臣們理所當然找上了太子。

這之中還真不乏有幾個跟著主戰的。原本想著戰的人是二皇子,太子畏懼他再立功——應該怎麼都不會同意。

可只一日過後,劉郢還真就同意了。今一清早往天門殿過去,竟也真說動了皇帝。

先不說興安小國值不值得打,這一舉擺明是在打丞相的臉。那畢貹是什麼人?當年攻入皇城的最後一戰,若不是他跟著皇帝屁股後頭一路勸臨時更改戰法,如今這長安皇城裡的主人是姬姓宗親子弟,還是他劉勰,未必好說。

所以劉郢這句「不是他不想做,而是不得不去做。」又是什麼意思?無論是從得罪了丞相,還是從讓劉子昭立功的角度上來看,他都不可能會同意再戰的。

難不成此舉背後還有人逼著他不成?

申容側目略一思索,心裡正嘲諷劉郢這話好虛偽,又忽然似被一盆冷水澆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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