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中人人都道太子宮裡頭的田良娣是個難得一見的精緻美人兒,可在此刻的茵梅眼中,自家主子方才是真正的風華絕代。不用傅粉施朱,刻意雕琢,便已是天生的明眸皓齒、玉骨冰肌,勝得輕而易舉。
「行了,在哪兒陪著不是陪?難道非得在我腦袋前晃悠,才是陪著我?那臥榻不也在這屋裡嗎?」申容譏笑她,「快去。」
「可是……」
話是這樣說沒錯,可是心裡要是擔心,總希望她一睜眼看著邊上是有人的。興許也能好受一些。茵梅再坐了一會也不知要怎麼開口了。眼看著也夜深了,要再這麼幹瞪眼下去,倒惹得儲妃真睡不好了,她才剛起身,前堂門輕輕一推,卻是有人進來了。
這會功夫,深宮大院內,有誰能闖過外頭層層禁軍,以及各宮守著班的宮奴,往金陽殿裡頭來?
後室尚且留著一小盞燈,還不算全黑。茵梅登時清醒站直了,與也坐起身的申容對看一眼,便壯著膽子大聲問,「誰?」
這麼一喊,元秀也醒了,擦著口水無意識地就跟了一句,「誰?」
聽著裡頭的聲音,開門的人倒也沒慌,反倒是不再收著動靜——筆直往這頭過來。再一聽,竟還不是一個人,後頭接踵而至還跟進來好幾個。
茵梅正欲回身護住申容,那外頭的燈已經被點亮了。
現如今的賊人都這麼膽大了?知道有人還敢在屋裡點燈?
「你們仨是打算今晚睡一塊?」下一瞬,「賊人」就到了屏風邊上,一邊挽著長袖要洗漱,一邊往裡望來,玩笑著說。
「殿下。」待認出人,兩個大宮女已是完全清醒,反應迅速地伏身行禮,接著站成一排退到階下。
這屋裡唯一反應遲鈍的估計也就只有申容了。或許是本來就困了,她恍惚了一會,還以為自己是沒睡醒,亦或是半夢半醒。
便也沒急著上前服侍他,張口就想問:你如何來了?
可猛地一清醒,腦子一轉又想——難道是田婉兒沒服侍得好?或是和以前在自己這裡一樣,因為人身子弱,服侍不了他好幾回,所以來找下一個?
這突如其來的噁心都來不及溢出來,再抬頭看了一眼,卻見他身上袀玄袍服齊整,頭上的長冠也沒拆,不像是從榻上起來的。
腦子裡湧上來的所有荒誕想法一經壓下,她方才徐徐起身,上前去替他更衣,「怎麼這麼晚了還過來?」
「想著你也會害怕。」劉郢原本看她坐在榻上迷迷糊糊的,不想再開口趕走她的睡意。現在看都走過來,索性握著了她的手,「去躺著吧,他們服侍就成。」
申容沒有抬頭看他,說清醒現在卻忽然又開始恍惚起來,她眼眸失焦怔了怔,掙脫開劉郢的手,只接著他的上一句話,「我怕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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