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良娣挨了訓。」元秀小聲回說。
申容的步子就慢了些,聽著她說——是因為午後田婉兒過去問皇后的安,當時正遇著天門殿去傳消息,說太子受了傷,皇后正不樂意田氏又自己單獨去拜見她,就借著這個當口直說了,說她不守著夫主同主母好好伺候,三天兩頭蘭房殿跑,失了個作妾的本分。
「聽說當時聲音也沒收著,屋內外的人都聽著了。」元秀不禁暗暗一笑。
申容倒沒她現出得這樣得意,原也是早就料到了的——鄭皇后最不喜蠢笨之人,又知道了田婉兒背後做的事,還要看著她轉而來巴結上自己,找著個能發火的地方,自然要將前頭憋得火氣都倒乾淨了的。
「你也收著些。」她不禁敲打上了自己的大宮女,雖是責備,但點她的動作迅速,又有些無奈寵著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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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後太子的後宮裡,便算是真正難得的安生了一段時日,太子和皇后兩頭不得勢,田家女倒是真安安靜靜地待在了丙舍,就算偶爾借著她爹的人脈回幾件尺牘家去,也到底沒有像從前那樣暗中鬧事了。
興許是藏著等待時機,又或者是當真心灰意冷?申容表面不在意,只暗裡將那田家來往的信看完,又由著晚翠裝回布囊,完完整整送去丙舍。
不過金陽殿內大院內是統一的低調,不單單是田婉兒,就連申容這個儲妃也是,前朝的動盪一直未停,每日都能聽著一個消息,不是誰被下了職,就是誰被處死,縱然不曾涉及後宮,但到底還是低調著好。所以她連跑蘭房殿的次數也少了些,就老老實實待在自己的金陽殿。
這樣的亂勢局面就一直持續近四個月,一直到年底,成帝頭痛的症狀仍不見好轉,年前更是連著罷了三期朝會,就讓太子直接坐天門殿帝位上去監國。
若不是天子性子頗為強硬,只怕朝中當真要有人上言——直接傳位給太子得了。
可這話畢竟沒人敢說,哪怕是真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丞相畢貹。
他現在都得權衡利弊,小心回話,不然成帝說不準什麼時候頭疼起來,要罰他的食邑,也頗為划不來。國朝官員大多都是新任沒多少年的,除了像田子士那樣的世代商戶、或是鄭老將軍手下的武將,其餘大部分人都是貧苦的下層人士出身,因為有了戰功才入政壇,手上家產並不算豐盈,那幾千、幾百戶的食邑且都還寶貝著呢,誰也不想因為在皇帝面前說幾句話就給丟了。
但憋得久了也有憋得久了的弊端,一些要解決的問題得不到解決,朝臣們難免不會因為其中涉及到各自的利益,而在私底下或列為朋黨或兩相傾軋。久而久之,中央官員之中除了因儲位而劃分的黨派,更多了好些因施行新政、修建河堤、削弱外戚、反腐倡廉等等一系列問題而對立起來的黨派。
亂勢逐漸成定局,連著皇家每年年底的年宴都耽擱了,也沒人敢提冬狩的事。
然而饒是如此,暫理朝政的太子看起來卻並不慌亂,不僅不慌,還在這把亂勢的火里添了一把油——批錯了奏章,導致發下去的詔書足足延了大半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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