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又對著申容招了招手,示意她跟上自己去後室。
都不能說是送客了,直接作趕客狀。
信平侯夫人拉著鍾元君在身後蹲身行了禮,瞧著人轉入後頭不見了身影,才猛地甩開了自己女兒的手。低聲怒罵,「你如今同那尹家郎也恩愛著,如何還要為之前的事過不去?得罪了她你有什麼好?」
「蠢貨!」
說完用力一拂袖,自己先出了蘭房殿。
鍾元君神色倒一直未變,落了諷刺的笑後,還頗有些大仇得報的意思,唯有一陣長久未再感受到的快感。事到如今,她也看得明白了,她確實不是非太子不可,尤其尹伯旬待她實打實的好,二人性子也合得來。
可是昔日種種——從蘭房殿哭到壽昌宮,又從壽昌宮哭到蘭房殿,求著給人做妾奴還不同意,這裡頭所有的屈辱,叫她怎麼能忘?
申家女兒若是生來就高她一等的身份也就罷了,偏她身份卑微,黔首出生。從小泥巴堆里長大的野丫頭,緣何就能一步登天?還丁點罪都沒受,自入宮起,皇后娘娘疼她,太子愛她,皇帝也誇她,連著幾年才來一趟長安的徐太后也喜歡她。
她並不覺得申家女那般好,好到人人都喜歡。
不過這恨如今總算是消了,好在申氏遲遲未有孕,今後只怕是不能生。
鍾元君忽而又是一笑,感慨上蒼總是公平的。
前堂里的人清了空,後室裡頭婆媳倆細細碎碎的聲音才響起。黃門先在牆角暖爐里添置上新碳,兩個小侍女就將後室朝南的窗子開了一點透氣。
屋中一邊冷一邊熱的,人也能冷靜下來。
申容心裡還不至於惱火,更多的還是感慨自己這一世處處逢源,竟唯獨和鍾元君反目成了仇。
又不禁想,她為何會對自己這樣大的仇恨?難道這一世就真愛劉郢至此了?
叔衣此時將兩個小皇子抱了上來,鄭皇后就先抱著阿權,又逗了逗阿思,待看得情緒好了些,才安慰起申容來,「她啊,不過是小女兒心性,起初見你與太子恩愛,不免憧憬。如今自己嫁了人,才能感受到裡頭真正的情愛。」
「你也莫與她多計較。」
申容就跟著上手逗了逗小皇子,女兒家粉白的臉上依舊是那樣知禮數的笑,「是,母后。我不計較的。」
口舌紛爭她並不在意,真要計較也早計較完了,只盼著太康八年長寧侯府那一大家子人被趕出長安城時,鍾元君已經順利生產完了,不然大著肚子奔赴遠地,舟車勞頓的,倒是受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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