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申容沒順著去說王慧,倒是一邊帶著淺淺的笑意,一邊從上往下打量起身側的田婉兒來,
「是。」
田家女兒恭順的模樣若要維持好,即不會回視上作為儲妃的申容。
安靜下來的片刻,人吉也忍不住偷偷打量上去,頭一回一個人進來服侍上主子,難免不多好奇的。
座上這頭,申容抬袖一笑,又將聲音放緩了些,「許久不見,也惦記著你的手,我這幾日腰背都酸著,你替我按按罷。」
上回好歹能說句勞煩,幾月不見,這會便直接是要求了。田婉兒一怔,一時間還沒反應得過來。雖說往下的深宅大院裡,正妻要吩咐妾室伺候自己是常有的事,但那也僅限於採買來的、沒有家室背景的妾奴。
她如何能和那些人比?
她察覺到自己的雙手輕輕一抖,往下看去,一雙細嫩白皙的雙手上,玉指是才剛染過的淺紅蔻丹。但凡後宮裡頭的主子,幾個自己親手幹活?況且還是田婉兒這樣自小養尊處優的富貴人家,自小手上就沒生過繭子。
這樣的雙手,原本也不是用來做活伺候人的。
這幾日瞧著天暖和了點,似有秋老虎要來了的勢頭,又因儲妃懷有身孕,所以金陽殿正殿內並沒有燃薰香,風一吹,還帶著後院井邊上的泥土腥味——後院井裡女屍的事,田婉兒也沒全然忘記,怎麼說也是一個致命的把柄,就不得不在眼下繼續受制於人了。
一側的田家女兒才剛起身,正好廊下兩個大宮女回來。稍後頭一些的地方,元秀還同兩個小黃門說著話,時不時幾聲很是細微的笑聲傳來。
門邊上倒比裡頭還要熱鬧。
申容闔眼擺好了姿勢,湘色曲裾袍尾拂過案几旁,烏黑的長髮垂直腰後,也沒多在意外頭的人,田婉兒順勢往外瞧了一眼,又瞟過座下低著頭的人吉。
只再猶豫過一小會,便伸手撫上了申容的肩背。
富貴人家養出來的女兒,手法向來和下頭人不同,說不上多有技法,卻也當真是次次都讓申容享用到了——不論這裡頭參雜著幾分旁的東西。
「往下些。」前頭人仰頭輕聲道。
往前倒也沒見她在房中多叫人伺候這些,田婉兒手上一僵,連睫毛都跟著輕顫起來。
要回顧往前,田良娣服侍儲妃的次數,只怕是比下頭宮女們服侍她的還多。她心裡不禁升起一陣惱意,仿佛被一股巨大的洪流淹過,申氏的聲音只需再迴響一次,那帶著泥沙的洪水便能立即上漲幾分,直至將她完全淹沒。
可饒是如此,這雙手也只能按著她的意思——一路往下按到了腰背上,唯有手指上的力氣無意識的加重了幾分,才算是稍稍宣洩心中的憤懣。
到底心裡還是藏著氣的,就算比申容大上幾歲,較之同齡人也更穩重些,但算算年紀,田家女兒今年也不過雙十,又有幾分真耐心,能忍得住次次被這樣羞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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