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就怕,到死還是一副卑微模樣。
「你倒是護著她。」成帝是等了一會才出聲的,開口先對著了他三兒子。
劉郢躬身行禮,磕了兩個頭,並沒有接這話,也算是照著之前霍育的話來了。成帝的目光繼而又轉換到申容身上,「申家女,你可知朕今日召你來是為何?」
父子倆這性子也是一樣,要說個什麼話,就一定要拐個彎。申容跟著也磕了兩個頭,「回陛下,是為臣妾父親之事。」
成帝放了手中的狼毫筆,倒沒料到這申家女竟回答得如此直接,瞧著這副模樣,竟也沒有半點懼怕,倒是鮮少在女兒家中瞅見這樣的人物。回想到上回在萬羽殿上自己賞了兩個舞女給阿郢,當時這申家女的態度倒也沒什麼大毛病,他向來喜歡這些性子穩的,男兒不可自大易怒,女兒不可無理嬌嗔。
一時間,那些預備著暗暗刁難的心思便降了些,不過一想著申安國,嘆了口氣,真有幾分惋惜,「你父親這個人啊,太枉費朕的信任,做出這樣的事……朕能提得起他一個,就還能有第二個,也不可惜。」
皇帝的語氣不重,可就像是一座大山壓在了申氏一族的脊背上。申安國確實是個有些學問的,可也不過是因為開國之初,文人四處流竄難以聚集,所以國朝視若珍寶。但誰又說得准以後穩定下來,就不能再找出幾個如他這樣的?
正因是如此,所以等到劉郢自己做皇帝的時候,已經不需要再像他老子這般——為了拉攏朝臣而給皇親們做媒了。申容微微抬頭,還未見到成帝的神情,就見劉郢悄摸挪動膝蓋,已有要擋著她的趨勢了。
父子倆這護短的性子也如出一轍,她記起奇寶湖上那次,劉郢也是如此……
可這次,再不能躲在這位太子爺背後了的,她也著實沒想著要靠他來化解掉這次的危機。趁著太子開口前,便已不動聲色地將自己再露了出來,「妾自小受父親教導,深知他的為人,也深知他的抱負,妾相信父親不會做謀反之事。」
這語氣不卑不亢,哪怕是到了威嚴的天子面前,也沒有現出半分畏懼。
「那倘若就是做了呢?」豈料成帝睥睨於下,依舊不依不饒。
下頭二人皆是一怔,太子袖下一雙手不由自主地捏緊了。
這話的意思,是還未查明,就要申家先認了罪,申容又豈能讀不懂成帝的意思?隨即垂下眸子再磕了個頭,未曾過多猶豫,「若臣妾父親真的有罪,臣妾願一同受罰。」
「父皇——」劉郢到底還是忍不住開了口。
這一聲才出,就被成帝的一個抬手給止住了。
殿中的寂靜好似深冬里一抹刺骨的寒風,輕易地拂到了每個人身上,就連候在邊上的常侍郎也無一放過。霍育的額角滾下一顆明晃晃的汗珠,餘光帶過座下跪著的太子,默然搖了搖頭。
「如此便最好。」成帝未將視線放到他兒子身上,衝著申容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朕無意干涉後宮諸事,但若申安國有罪,你要自己辭去儲妃的位置,可聽得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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