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對申容,更多是婚後的相處令他舒適,從習慣到依戀。
眼前人的容貌其實一直沒怎麼變,除卻身量上長高不少,面目依舊嬌艷欲滴,尤其笑起來的時候,幾乎沒人會不喜歡。他忽又想起太康四年初見她時,即便是這樣一張明媚的臉,一開始眼底也是透著冷漠的,對他更是帶著若有若無的疏離、甚至抗拒。
後來——後來好像是從他說了那句「要在人前表現得當」的話以後,她才開始慢慢變好,變得同他親近、討好,笑起來的時候,好似是從心底仰慕他、歡喜他。
可這其中突然的轉變,他為何就從沒有細想過?太子不由自主地將這些瑣碎的猜測關聯到一塊,頭一回怔了許久,才意識到這個問題。
若是為了求活才同他恩愛,那即不是真正的情誼——而若不是真正的情誼,自然就沒有這個意識要依靠。
歸根結底,不過是因為沒有男女之愛。
一縷清冷的夜風把紗帳吹拂至眼前,他陡然從這猜忌中清醒,再望向了自己懷裡熟睡的妻子,窗牖前的月光流露進帳中,照在她恬靜的面龐上,又好似,根本就沒有他想得那樣複雜。
她只是一個從綏陽小城出來的女兒家,生時又正逢國朝早年未安定之際。
求好好活著這念頭,恐怕是早就刊心刻骨了的。
或許……只是他思慮得過多了。
*
新月第一場朝會還了申安國的清白,隔日,他便被放回了申府,成帝為此特下了道詔書,令他在家休養個一旬,也算是天子特殊的致歉。
下午南宮外頭傳了話來金陽殿,與儲妃回說申安國身上並無大礙,不過估計是在獄中沒睡好,回來就睡下了,至今都還在榻上,葉氏母女也貼心,就時刻輪流守在邊上的。
申容靜靜聽著回話,頭一回對葉氏母女改觀,不過轉念一想也終究沒多動容,葉家全家老小如今都靠申安國活命,若他出了什麼事,一家子人完蛋,如何能不重視著?
想罷,用過夕食後便又把明生喚了來。
「儲妃喜。」
到了這會,就是明生都學會說幾句討巧的話了。
申容半坐軟席上,頷首應過,又從他這聽了一遭申府的動靜,待得了差不多的話以後,才不咸不淡地說起來——
「那個熊氏,看著處理了吧。」
明生一時並未回話,只是抬頭瞄了那上頭一眼。見薄薄的素色紗帳後,貴人一頭豐潤烏黑的長髮低扎身後,一張嬌俏的臉蛋上並未施粉,連眉都不曾描,唯有唇上那一抹紅稍顯惹眼。
這裝扮在後宮女眷中著實低調,平日又總一副笑臉示人,誰能想著背後會是心思如此深沉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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