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便轉回了身,語氣平緩地說起來:「說有一戶人家的公子偷了別人媳婦,被那家家主咬掉了半邊耳朵,後來又說那家主原是早就知道的,因他自己不能生,想抱個兒子,所以只裝作不知道,不想後又聽那家公子要擄走他媳婦,就鬧起來了,最後——」說罷,她頓住了。要是那對夫妻被毒死的事被他知道了,若他事後讓人去查,說不準就知道是出自廷尉張家了。
張卿如今在朝為官,位列九卿,要是後續追究起來,定是要治罪的,可是前朝如今已是亂成一鍋粥了,劉郢他這個太子手上的事也不少,想也沒有這個閒工夫,去處理這麼一樁案子罷。
再說了,若得罪了廷尉,對現在的他來說也沒什麼好處,申容並不想在這個中間多事,故而停頓了片晌才說,「最後,好像就不了了之了。」
「是夫婦倆都被張家毒死了罷?」太子隨即接話。
她的目光掠過一瞬震驚。
即便外頭還時不時傳來侍從策馬之聲,實在不算安靜,可她忽然覺得周遭靜得還有些壓抑,在劉郢的注視下,才佯裝不知情地說,「還是這樣的嗎?」
原想著二人的對話還會繼續,可問完之後,太子的目光就又回到書卷上去了,後頭一路尚且平坦,申容瞧他已是全神貫注,便也不再多話,偏過頭去繼續出自己的神。
殊不知身邊人的目光,其實也不全然在書卷上了——
抵達東山時天色已晚,深林往內更是伸手不見五指,偶爾聽得幾聲雅雀嘶鳴傳來,肉身便激起了一層疙瘩。
侍從往前側燃起了火把,瞬間點亮山道,才能知曉他們一行正處在山腳,劉郢先下了馬車,申容跟著要下來,只見身前人站穩回身,與她道,「你不必去。」
他語氣很冷淡,連臉上的神情都透著疏遠。
她怔了怔,只好應「是。」手中的簾幔一時沒有放下,只見太子再翻身上了一匹筋馬,領著兩三侍從,頭也不回地向山上奔去了。
盡善跟在馬車後頭同樣不解其意,還是頭一回沒反應過來他主子的舉動,朝車內的儲妃望來一眼,縱然不明白,也得迅速兩頭安排好了,先吩咐上慶喜和兩個扈從去守著儲妃,然後自己速速打馬去追太子。
*
這夜太子也沒有回來,後來倒是盡善先回了,「殿下讓您先回,儲妃,奴婢送您。」
申容在馬車裡正凍得雙腿打哆嗦——先前有劉郢那麼個體熱的在車內還好,小南山地勢不比這,也不算多冷,可馬車遲遲不動,還正停在東山山腳的林蔭處,時不時再有個不知名的吼叫聲傳來,更加速了身上的寒意。
聽著這話,她二話沒說就同意了,也沒問一句「太子那是不是出了什麼事」的。
明明她知道能如何體面應對,可心裡的惱意一起來,就是不想張口。他想如何就如何,說帶上她出宮就出宮、到了小南山說丟下她就丟下她、夜裡說要來東山又突然來了東山,好不容易跌跌宕宕到了地方,又丟下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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