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生身形略略一滯,回:「是,儲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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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年年中,鬧得沸沸揚揚的國朝名冊嫌疑,總算有了個收尾的苗頭。
太子自戈陽回來以後也沒閒著,一面要與帝王匯報手上的事,一面又要在私下為鋪墊已久的事做準備,這些日夜要不然就是直接宿在甲觀,不然回了金陽殿,也是沾著榻就睡了。
為此與儲妃備孕嫡子的事,又在無聲無息中被推遲。
申容自然不能發聲,如今是他最緊要的時刻,她能做的,唯有安安靜靜,不給他添麻煩——哪怕是後院都不能生出半點事。
直至月中的一個尋常朝會日,中大夫任許上奏請查前朝姬氏亂黨,所行之事樁樁件件,與所查確鑿證據上表天子。
當即天門殿上百官議論,甚有末尾小官連中大夫口中的「蘇泓」是何許人也都不知,站前列朝中眾老臣卻是對得上人臉的,更有相關聯者,暗自膽戰心驚。
而這站出來的任許,是最著名的太子一黨,眾人心照不宣,那蘇泓又是自幼跟隨太子的親密侍讀,何以這二人之間會斗上?
一時知曉關係者,視線又不由得對上了為首的儲君。
聽說朝會當時,天子正是心煩意亂,不欲理會,要交由丞相府去處置了的,卻不想任許後又牽扯出了丞相畢貹夥同亂黨謀反,再一尺畢貹與蘇泓交涉的牒牘供上,天子當即震怒,拔劍而起,殿上一眾大亂。
畢貹手下親信在朝也不少,自有人上前辯解——若相國都為前朝亂黨,當初又何以助陛下攻入長安,取前朝子弟首級?
天門殿上一時議論紛紛,前有維護畢貹者,後有任許等人坐實罪名,再有持中和稀泥的不少人物,三足鼎立,直至巳時都未有結果——天子丟劍閉目,良久未吭聲。
他自是不能如待旁人一般待畢貹,國朝政壇中,也就只一個畢貹真有幾分本事能與天子抗衡,再加之廢丞相之事也非同小可,便是暴君如成帝,也需斟酌再三。
帝王在此事上的態度便與以往不同,冷靜聽完畢貹自證之言,只令先將禁於丞相府。
亂黨一事擱置,誰人都不能知曉君心。
申容夜間與太子同寢時忍不住問了一嘴,「便是你們要用蘇泓拉下畢貹,又哪裡來的證據?」
若要揭開畢貹為二皇子黨的身份,想那證據尚且抓得到,可要栽髒他為亂黨,哪來的證據?
「蘇泓為保另幾個被我們抓起來的姬氏子弟,只能按著來,假供畢貹曾與他有過聯繫,至於物證嘛。」太子敲了敲榻邊,漫不經心地解釋,「都是焦順去辦的,他手下尚有能人在畢貹手下做事,想要拿到幾件畢貹常用之物,偽造物證,不算難事。」
這計就如同當初田子士安排熊氏盜取申安國的印章一樣,原來他們這些前朝的男人們,同後宮女人們的鬥爭如出一轍,無非也是在用「往對手眼皮子底下安眼線、間諜」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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