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宮女手中的宮燈只照亮了她身前的一小塊地方,往前甬道的前方,太子身邊一行宮奴隨從摩肩接踵,為首的小黃門提著燈,光亮正照著其後輦車上的太子爺。
他臉上的煩悶,顯而易見。
「好端端的怎麼就死了?」等到了含丙殿,太子華貴的寬袖下都仿佛帶著煩躁的風,甚至坐都沒坐,就開始念起來,「我說一整日不見他,來人回說他死了,我還當他們逗我。」
這回他是真惱了,譏笑了幾聲,罕見地失了儲君的穩重,
「多半是慶喜殺的。」申容搭了他一眼,倒是冷靜跽坐席上。
「慶喜?」太子眉頭一皺。
「您來之前我就差人都來問了一遭,當時有人瞧著是慶喜從屋裡逃出去的,就是不知道眼下躲哪了,我叫人去和永巷令說了,夜再深些,禁軍也能抓著的。」
「慶喜殺他做什麼?」對於下頭宮奴們之間的關係,劉郢不是不清楚,只是向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罷了——人多的地方,少不了會有等級秩序,一旦出現這些,那就必然有趨炎附勢的關係,盡善私下收了慶喜做徒弟的事,他不是不清楚。只不過這倆關係不是一向好著的嗎?怎麼鬥起來了?
太子這問話顯然不是對著申容的,含丙殿的事她也不清楚,劉郢就頭一偏,盯上了門口的石琮和何恩。
屋中頓時安靜下來,那兩個人面面相覷,卻也沒個上來回話的意思,申容低眉莞爾——往前和太子回話都是盡善的差事,這樣猛不丁輪到他們這些人身上,一時反應不過來也是正常。
後來還是經劉郢點了兩個人的名字,二人才上來,不過也是一問三不知。
還是等戌時永巷獄丞過來斂了屍,事情才被短暫放下,只差抓到了慶喜,就真相大白了。
夜裡申容留在含丙殿侍寢,茵梅和元秀就一同過來了,跪坐階下等候服侍。
窗前的風帶起青紗帷幔,鼎形燈上火光搖曳,劉郢沐浴過後,盤坐榻上放空了一會,過會回神,竟還是在感慨盡善突然死了的事,「要再提出個這麼會周全的,也難,就這麼突然死了,真是——」
申容心下冷笑著,也明白他的愁——盡善死了,太子安插在蘭房殿的內線也就沒了,他是要可惜的。
就坐到榻邊,溫順地問,「難是難在,您手下再無滿意的人了嗎?」
劉郢點著頭往後靠去,也不想多話,她上榻往他邊上一坐,都還沒個動作,就見太子忽又靠了過來,枕在了她腿上,往前二人夜裡在帳中說話,他就多這樣與申容依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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