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許不禁詫異,皺著眉頭去看身旁的人,竟見他目光一直粘在前方,不過一時還區分不清,他這究竟在看太子,還是在看太子妃。
……
從宮裡來時就是下午了,等建雲台草場走完,瞧著日頭要落,太子正預備帶著太子妃和倆親信去用飯。
遠遠瞧著那處來了幾個黃門郎,不消多想,也猜到該是皇帝有事找太子了。劉郢讓申容先等著,隨即自己打馬奔去,任許在後頭跟得也快,唯獨焦順慢些,倒是回頭在看了一眼申容。
她微微愣住,念及此人上一世與自己的糾纏,首先想避開,但又想這一世再不能受他牽連,便頷首與他自然大方地打過招呼,只見他半天沒個反應,後經身邊的奴僕咳嗽提點,才給儲妃回過禮。
海三代替了原先盡善的位置,來時就跟在太子邊上的,這會也跟著到前頭去了,只是他新上來沒幾天,可能還不太懂——眼瞧著太子似乎是得了什麼急令,下了馬就往外趕,他也不知道來和申容回個話,說明原因的。
申容遂由馬倌扶著下馬,欲步行過去,又見遠處的劉郢行至一半,撥馬瞧著了身後的海三,隨即望向申容這頭,口裡說了句,手一招給他揮退了——多半是要留下太子詹事在此,自己架馬回宮去。
想是皇帝那有什麼急事,不然他也不會走得這般快。
這一回被丟下,她心裡便沒什麼抱怨了,事急從權,她也沒法去怪劉郢。
「儲妃。」海三終於趕到申容面前,弓著腰行過禮,既很懂規矩地不抬頭看她,也不懂規矩地不主動匯報方才的事。
和從前的盡善當真是半點都不同,申容眯著眼目註上他,又忽地懷疑起自己推這個人對不對,他看上去實在太普通了,普通得就和其他所有的宮奴一樣,讓她不禁想起天門殿走馬廊上的那些個侍中郎,要是單站著那,都不知道是死的還是活的。
她便靜靜吸了口氣,不疾不徐地邁開步子,往馬車走去,儘量和聲問,「剛才怎麼了?」
有問,才有答,海三視線在地上,恭敬回答,「方才宮裡來話,說是平邑郡下又鬧起來了,天子召殿下去,趕得急些,或是不必等入宮,就得帶人往那兒去了,所以殿下趕得緊。」
「那你又如何回來了?」她停在了馬車旁,並未急著上前——心裡卻是明明白白的,只怕是劉郢也還沒怎麼用慣海三,便留下個含丙殿的宮奴代太子護送儲妃回去。
問這麼一嘴,是要試試他。
明生早前來回話,說這宦官的態度尚不明朗,哪怕那日提了一嘴,往後也沒見他主動理會金陽殿這頭,怕不是心裡還有什麼猶豫?
「殿下差奴婢送儲妃回宮。」海三如實交代。
申容就冷笑了聲,右手往半空中一抬,海三抬眼一瞧,立刻會意,弓下身子將手舉到額前,越過儲妃身邊的兩個大宮女,親自扶儲妃上馬車。她回眸給了茵梅和元秀一個眼神,大宮女們反應得也快,迅速上前跟到了海三身後,叫他回頭往後退的時候,挪動不了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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